樓道內。

    付晨與馮慶並肩上行,喃喃道:“二到五層,恰好一人一層?”

    馮慶的語氣還算輕鬆,“要不四層交給我?”

    “鑰匙在你那,就麻煩開個門咯。”

    上層的情況未知,任何選擇都伴隨着一定的兇險。

    馮慶的言語看似隨意,實則是在替付晨避免兇險。

    不僅是他,連同林遠、詩語同樣在爲付晨鋪路,助其安然抵達頂層。

    付晨點點頭,“行,我明白了。”

    馮慶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別擔心,等我們處理完,就會盡快趕到上層幫你了。”

    說着,他一步踏入四樓廊道。

    正當此時,異變突起!

    一聲女人的尖嘯,響徹整條廊道!

    “啊!!!”

    這道尖銳的嘯聲當中,彷彿夾雜着無盡的痛苦,令人神魂震顫。

    馮慶的瞳孔一縮,雙目驟然失神。

    待他回過神時,就感到兩耳一陣溫熱的溼潤。

    馮慶擡手摸去,指尖一片殷紅。

    “奶奶的,剛上樓就着了道?”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連自己都聽不太清。

    這道尖嘯,顯然是種音波攻勢。

    僅是一擊,就掠奪了馮慶的聽覺。

    察覺到自身的異樣,馮慶雙目一凝,冰冷的目光掃視廊道,僅能捕捉到一片漆黑。

    如果說,二層的獄卒負責感知,三樓的獄卒負責緝捕。

    那麼,當囚徒貿然創上四層,這值守四層的獄卒,便會在察覺的第一時間發起警報。

    它的嘯聲音量不高,穿透力卻是極強。

    這一嗓子,竟是響徹整座囚獄。

    恍惚間,付晨的腦中浮現出二樓獄卒的模樣。

    “只要把她留下,我可以不敲警鈴,放你們上去~”

    原來如此……

    一旦抵達四層,“警鈴”自會有人敲響……

    “別吵了!”

    馮慶面露怒色,吼了一句。

    接着,他又對付晨道:“我們的時間似乎沒那麼充裕了,趕緊上去吧。”

    “等我解決這個傢伙,然後就上去找你。”

    付晨明白情況危急,捂着耳朵,一連數步衝向五層。

    與此同時,馮慶召出靈器,走入廊道,迫切地想要尋找聲源所在。

    隨着不斷深入,周遭愈發漆黑。

    即便擁有夜視道具,也只能看見一片朦朧。

    驀然間,馮慶的餘光瞥見側前方的牆角,突兀地浮現出一道黑影。

    像是個人,正蹲在角落。

    “找到你了……”

    馮慶手持長劍,鋒芒的劍氣縈繞劍身。

    正當他準備發起攻勢之時,突然察覺到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那團黑影正在擴散。

    不是個體增長,而是填充他的視線!

    短短數息功夫,馮慶就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夜視道具不再有效。

    這一次,它掠奪了馮慶的視覺。

    聽不見,看不到……

    “這就有些難辦了。”

    兩輪交鋒,皆處劣勢。

    連對方是個什麼模樣都不清楚。

    馮慶咬了咬牙,霎時感到濃郁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他心神一凜,擡劍朝身前劈去!

    哧——

    劍鋒劃破空氣!

    劍氣震盪不已!

    毫無保留的攻勢,卻只能當做防守的方式。

    馮慶也無法確定。

    照這個趨勢下去,自己的其餘感官,是否也會被那個未知的存在掠奪。

    這時候,馮慶忽然嗅到一股異香。

    清清幽幽,難以形容……

    ……

    付晨擡步踏上一節節臺階,心中也曾有過遲疑。

    四樓已經沒有動靜,不知馮慶是生是死。

    可是,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危急關頭。

    先前那道嘯聲,必然驚動整座囚獄。

    無需多久,鬼獄卒們便會行動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付晨只能儘快抵達囚區,將信號棒丟到樓下,向孟念等人傳達行動的信息纔行。

    這般想着,付晨快步衝入五樓。

    噠——

    腳步聲戛然而止。

    靜。

    這裏實在太過幽靜,以至於付晨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他滿目戒備,看向廊道兩端,入目是一片漆黑。

    付晨放大自身感官,聽覺、嗅覺,皆達到最爲靈敏的程度。

    可是,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聞不到。

    囚獄內,充斥着的鐵鏽氣味,在此處消失的一乾二淨。

    沒有半點異樣,似乎成爲了最大的異常。

    與世隔絕?

    付晨腦中沒來由地閃過這麼個念頭。

    這時,週六乙忽然開口,“沒那麼玄乎。”

    “不過,現在我也不好向你形容,不妨往前看看?”

    付晨定下心神,應了聲,“嗯。”

    目前情況未知,信息更是有限,週六乙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付晨邁開步子,朝囚區方向行進。

    以四樓獄卒的表現來看,斂形斗篷的效用已經不大。

    只要實力夠強,那便無需識破僞裝,直接就能感受到有人闖入。

    即便如此,付晨還是扯了扯斗篷的領角,算是給予內心些許慰藉。

    一路前行,依舊沒有異象發生,倒是令付晨懸着的心不敢放下。

    看不見的敵人,才最爲兇險。

    “周哥,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陷入幻境了?”

    週六乙一樂,笑道:“如果這個世上,存在能讓我無知無覺就深陷其中的幻術,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確定這點以後,付晨便繼續前行。

    直到他步入囚區,依舊無事發生。

    這反而令付晨更加不安。

    他站在走廊圍欄邊上,朝着下方看去。

    每一層皆是幽暗無光。

    “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付晨低喃自語,“無論怎樣,開始吧……”

    擡手一招,他從道具欄內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信號棒。

    一手持棒,一手拉栓。

    哧——

    火星閃爍,純白的光芒漸亮。

    付晨擡手一丟,將其拋向囚區中央。

    下墜途中,信號棒的白光愈演愈烈。

    墜至一樓之時,白光便強盛到刺眼的程度。

    一間囚房內,孟念已經整裝待發,“我就說,先前那陣動靜絕不尋常。”

    長髮男依舊刻薄,冷哼道:“哼,再怎麼隱祕,不還是被發現了?”

    孟唸白了他一眼,“閉上你的嘴。”

    “現在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最危險的環節,由他們四人承包,你就盼人家點好行不行?”

    她看向囚門,深吸口氣,“走吧,輪到我們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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