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岫趕緊將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換了下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她在自己的脣上和兩頰上擦了一些粉,這樣可以顯得她面色更加蒼白一些。

    也不知道現在慕淮舟有沒有進入祥寧宮?李雲岫在心裏想着。

    瀚雲府那邊的事情應該已經查了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馬上就能回王府了。看在自己父親和兄長的面子之上,成武帝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面前是輕易不敢動自己的,尤其是現在無憑無據只根據鄭敏然空口無憑的指證就關了她的禁閉,成武帝再關押她下去就堵不住悠悠衆口了。

    到時候,事情再鬧大了,怕是瀚雲府的祕密都堵不上了。成武帝再怎麼樣都會考慮自己的名聲,尤其是,現在太后還是完全偏向於李雲岫的,他也很少違背太后的旨意。

    李雲岫躺到了牀上,就等着那些人過來了。她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那身夜行衣她也藏好了。這間房間她當初在牀板之下鑿了一個洞,掀開地板就可以看見了。她原本是用來藏自己的小金庫的,現在倒是可以用來藏這身夜行衣,想來應該是不容易發現的。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門口有了動靜。

    “淮兒倒是有空來看望雲岫,哀家還以爲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淮兒早就忘記了自己還有一位王妃呢。”太后的話裏面帶了些嘲諷的意味。

    慕淮舟恭敬地回答道:“孫兒其實很早就想來的,只是府中出了一些小插曲,王妃住的芳蓉苑不知爲何起火了,孫兒正派人去查幕後兇手。因爲此事,耽誤了時間。”

    “哦。”太后冷冷看了慕淮舟一眼,“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淮兒可真的要好好查清楚。若是雲岫沒有留宿在哀家的祥寧宮而是回了王府,事情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呢,只不過......”

    太后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只是留在宮中也避免不了這些禍端。那晚雲岫離席之後就來了哀家的祥寧宮,哪裏也沒去過,竟然會被有心之人栽贓去了瀚雲府,這是好大的一口鍋,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皇帝也真的是,這明顯就是誣陷,他倒好,真要處罰雲岫。哀家只要還在一天,他就休想繞過我處罰雲岫。凡事都要講證據,今晚他若是還拿不出來證據,哀家就要給雲岫討個說法了。”

    “孫兒認爲,若是拿不出來證據,鄭小姐言行失當、誣陷誹謗雲岫,對雲岫的聲明影響頗大,此次絕不能輕饒。”

    “自然。”太后冷哼着說道:“哀家自是不能讓她好過。皇帝那邊,哀家也要一個說法。莫名其妙封了一座宮殿就算了,這些年只要有一點風聲接近那座宮殿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這麼多年的事情,他還要糾結到現在。雖然哀家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但是哀家算算,應該和他當年在長清山上的那些事情有關。”

    “不就是一座山,真不知道他爲什麼惦記這麼多年。”

    說完,她深深看了慕淮舟一眼,“到時候再和你說,你也大了,有些真相確實應該知道了。皇帝,他確實,有些事情做得不對。若不是因爲雲岫,哀家也不會告訴你這麼多。哀家年紀大了,怕是保護不了雲岫多久了,所以哀家想要你的承諾,你要好好照顧好她。”

    “就算皇祖母不開口,孫兒也會保護好雲岫,就算自己拼盡一切,也會護住她。我對她的真心,天地可鑑。”

    太后終於鬆了一口氣,“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今天所說的話。”

    慕淮舟有些事情其實早就知道了那件事還是蘇信打聽來的。當年太后難產,生下一個死胎,之後,就沒了恩寵。後來細細想想,太后難產這件事存了許多疑點,慕淮舟便派了蘇信去查探此事。

    蘇信先是大聽到了當年的接生婆,接生婆剛開始嘴巴嚴實的很,蘇信給了許多銀子老婆子才鬆口。原來當年太后誕下的不是死胎,而是一名女嬰,被人偷偷抱出了宮。

    這些都是太后自己安排的,她不想自己的女兒還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永無天日的後宮當中。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沒有能力保護住自己的女兒。

    仔細算算時間,她姐姐的女兒韓清姿也就是李雲岫的母親,應該就是太后的生身女兒。這也是爲什麼太后會對李雲岫這麼好的原因,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外孫女。

    李雲岫和自己的母親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太后或許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那個有緣無分的可憐的女兒吧。

    只不過,她的女兒還是沒能長命,外孫女也被捲入到後宮之中來,冥冥之中,好像一切又是定數。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那些既定的事實。

    可嘆命運捉弄人啊。

    慕淮舟推開了房門,映入他眼簾的就是躺在牀上正在淺眠的李雲岫。

    “可好一點了?雲岫。”太后溫聲問道:“哀家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喫的蜜餞,中午你說藥苦,鬧着不肯喝藥。是哀家考慮不周了,竟沒想到給你帶蜜餞,你小的時候,哀家都是這般哄你喝藥的。”

    “皇祖母。”李雲岫緩緩起了身,蒼白的嘴脣動了動,“我現在會好好吃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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