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七被安排進了啓蒙班,沈南知也在這裏,看到她過來,親親熱熱的打過招呼,拉好凳子,她望了一圈,這裏面還有其他的世家子女,大昭延續月照傳統,士族十歲以下的女孩子是可以來這裏啓蒙的,這是他們的特權,蕭七七是很不情願上幼兒園的,回頭看到秦夙居然在她旁邊,嚇到站起來。

    秦夙看她呆頭呆腦的,收回目光,冷漠的整理着自己的書案,託小胖子的福,自己以二十五歲的大齡,來這裏和一羣小娃娃啓蒙。

    蕭七七看他那一臉沉重的樣子,像是弔喪似的,看上去比她還鬱悶,這個班裏都是六七歲左右的小屁孩,秦夙都十歲多了,這個年紀在現代都上五年級了,有想不過的,她也能理解,猜到應該是父皇強迫他到這裏來保護自己的。

    算起來她這個二十二歲的骨灰盒,纔是人間悲慘。

    老夫子風度翩翩的走進來,教室裏變得很安靜,他一眼看到蕭七七穿着白裙子突兀的站在教室中間,面色不虞,“長公主,你既然來到國學院唸書就該守規矩,這裏沒有三六九等,對於你們老夫都會一視同仁,請你坐下。”

    蕭七七收回心思,看到三尺講臺上,青衫寬袖,長者一張生產隊驢臉的老夫子,烏眸放大,包子臉都青了,腹下竄起一股尿意,感覺涼了,天啦,老爺爺長得和他高中時的班主任驚人的相似,時隔多年,她都忘不了那時抄同桌作業,擡頭看到門窗上的那顆黑如厲鬼的腦袋,她喉嚨發堵,四肢僵硬,揪揪炸毛,像是看到了天國的光暈。

    吸引到了秦夙的注意,小胖子臉青毛炸的樣子,活像只綠頭魚,而且桌子下面的兩條短腿還在發抖,會不會是尿急了。

    他猶豫着要不要替她請個假,小胖子就奶音不穩的說話了,“夫子....我知道了...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夫子鎖着眉,驢臉拉的更長了,他一生的宗旨就是把每一個學生以最寬容平等的態度培養出來,他確定也沒有兇長公主,可她像是被咬掉了一口魂兒,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實在讓他費解,他又不是喫人的惡鬼,有點心虛了,萬一真把皇上的小甜甜嚇到了,他恐怕要被撕碎。

    強烈的危機感無孔不入,他聲線放的極緩,營造出一種春風潤物的慈善包容,同時還帶着不經意的輕顫,循循善誘,“長公主,老朽也不是說你不對,你在這個班裏雖是年紀最小的,但大昭的臣民已經傳遍了你的壯舉,老朽上個月買的國庫券還大賺了一筆,你就是大昭最閃耀的太陽,比他們優秀多了,老朽的意思是這裏你最懂規矩,提點大家都要向你學習。”

    他驢臉上拉起一絲笑。

    沈南知白眼要翻到天了,苟或夫子看起來好猥瑣,真狗。

    蕭七七心情鎮定了,如果是班主任,不會說出這種孫子話,驢老頭也不呆嘛,慣會隨機應變的。

    只是她看着這張臉還是有陰影,規矩的坐下來。

    秦夙轉着筆桿子看她,小胖子今天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封印了本性嗎,彆彆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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