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這個挾持他們,帶領蒙面武裝分子強迫着他們跟着一起翻山越嶺的男人。
一個可能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跟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工作!”
“這裏是什麼地方?”
“你們,是什麼人?”
傅家明看了看身邊實槍荷彈的綠色制服隊員,問出了兩句話。
藍色機車男飛起一腳,踹在傅家明的後背上,踹得傅家明一個趔趄。
要不是傅家明用雙手及時支撐在地面上,估計門牙就此就要報廢了。
大鐵塔顧不上自己身體睏乏,就要衝上去和藍髮機車男理論,傅家明趕快阻止了大鐵塔。
傅家明清楚,此刻,自己兩個人與刀疤男們完全實力不對等。
無謂的反抗只會帶來更多的傷害。
藍色機車男抽了大鐵塔一個耳光,罵罵咧咧道:
“你們咋什麼刺兒?”
“還敢問這是什麼地方?”
“給你臉了是不是?”
“給你們說了,你們就知道嗎?”
“到了這,就老老實實的,聽話,纔是你們保命的本錢,知道不知道?”
刀疤男稍微用手攔了攔藍髮機車男,對傅家明說。
“這裏人都叫我疤哥,我是這個園區的老闆。”
“你們兩個今天第一天到這,我也不難爲你們。”
“一會讓超兒,帶你們去水牢參觀一下。”
“參觀完,你們就知道該怎麼幹活了。”
“從明天開始,你們就要實習上工。”
“聽話,你們就好好的,要是不聽話....“
“不過我相信,你們參觀後,心裏自然有數。”
這可能是刀疤男一路以來,跟傅家明和大鐵塔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
說完,就有四個綠色制服隊員,兩兩夾帶着,押着傅家明和大鐵塔,跟着藍髮機車男。
“跟我走,這的人都叫我超哥,以後你們也叫我超哥。”
傅家明看着明顯比自己小好幾歲的藍髮機車男,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跟上,我讓你們見識見識,來了後得怎麼幹!”
藍髮機車男瞪着眼睛命令道。
一整晚的穿山越嶺,已經讓傅家明和大鐵塔精疲力盡,說實話,真的走不動了。
但在身後ak步槍的威脅下,兩個人無奈只好拖着痠痛的腿,跟上藍色機車男,超哥的步伐。
傅家明看到兩側都是三米多高,高高聳立的水泥牆。
像監獄一樣,上面還拉着幾道電網。
牆頂端還有捲曲成環狀的鐵絲網,甚至有的鐵絲網裏面,還嵌着刀片。
每100米就有一個哨站,由穿着綠色制服的武裝人員看守,戒備森嚴。
防止人員逃脫的各種設施特別齊全。
尤其是在大門口,就有兩隻巨大的虎籠。
虎籠裏,兩頭亞洲虎正吐着血紅的舌頭,舔舐着巨爪。
“我跟你說,你們現在在緬甸,不是泰國了。”
“這個地方是克倫邦的妙瓦底,是我們疤哥的地盤。”
“咱們是個‘智慧產業園’,這裏都叫園區。”
“至於什麼園區,你們也不用打聽!”
“來了,就安安心心好好幹活。”
“你們到了這,要是不聽話,疤哥和我就是這的王法。”
“我們讓你倆死,你們活不過明天。”
“你們看到那邊沒?”
藍色機車男用手一指,傅家明和大鐵塔順勢看去。
“那邊是活埋區、埋屍地,你們要是想去那,就儘管說話。”
“你們今天剛來,先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水牢。”
“要是活幹不好,等着你們的就是水牢過夜。”
超哥惡狠狠地加重着語氣。
看過歷史小說的他們都知道,水牢,是一種殘酷的刑罰手段。
顧名思義,就是將人囚禁在水中的密閉空間中。
這種刑罰源於古代,被歷史上的暴政統治者廣泛使用。
然而,在現代社會,這種野蠻的刑罰方式早已被禁止,只存在於少數專制國家或非法組織中。
傅家明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這種殘酷的刑罰會實施在自己身上。
傅家明和大鐵塔被帶到水牢的場景,給他們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恐懼和不安。
他們走進的完全是一個黑暗的密閉空間,只見一池黑暗而寒冷的水面。
簡陋的木筏上擺放着幾個破損的木凳子,上面還殘留着一些未燃盡的蠟燭。
水面上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潮溼氣息,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溼漉漉的,讓人無法透氣。
超哥和看守把傅家明和大鐵塔扔進水牢,把傅家明和大鐵塔每人取一隻手拷在水牢頂部的鐵環內。
轉身反鎖牢門離開了。
囚禁在水牢中的傅家明和大鐵塔,擺在面前的有三個選擇。
要麼站在木筏上面的木凳上,渾身溼漉漉地承受着水的冰冷和寒冽。
要麼趴在木筏上,承受冰涼的水面拂過。
要麼站在水裏,忍受着過腰的深水甚至是淹沒在水中。
不論哪種選擇,都要承受不斷滲透進身體的寒冷。
水牢這種刑罰,不僅僅是爲了折磨身體,更是爲了控制水牢中犯人的意志和思想。
超哥和看守離去,明顯是要把傅家明和大鐵塔扔在水牢裏一整夜。
這也是刀疤男給兩個人的一個“下馬威”,想要從思想上控制傅家明和大鐵塔。
在水牢中,傅家明和大鐵塔翻山越嶺產生的一身熱汗,早就已經變成了冷汗,甚至可以說是“冰汗”。
還沒待上一個小時,傅家明和大鐵塔就都已經快要虛脫了。
在本市接近於養尊處優的他們,曾時幾時,受到過這種折磨?
寒冷的水滲透進他們每一寸皮膚,冰冷的感覺讓他們無法停止顫抖。
水牢的黑暗和潮溼,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恐懼感。
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這片黑暗籠罩。
隨着時間的流逝,傅家明和大鐵塔感到,自己的身體逐漸麻木。
疲憊感瀰漫全身,他們幾乎無法支撐下去。
快要二十四小時,連水也沒喝過,身高一米九,牛高馬大的大鐵塔體能消耗的更快。
當然,在低溫下能量也流失得更快。
“大鐵塔,別睡過去,別睡過去啊!”
傅家明見大鐵塔的眼睛越合越緊,生怕大鐵塔發生什麼不測。
傅家明顧一邊喊,一邊用一隻手晃動着大鐵塔的身體。
在傅家明的搖晃下,大鐵塔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鐵塔帶着夢囈般的語調,對傅家明說:
“家明.....你說咱們.....是不是.....在做噩夢?”
“家明.....你別管我.....讓我睡吧.....我睡着,醒了就好了.....”
“醒了.....我就回去了.....。”
傅家明又何嘗不希望現在這種困境,只是一場噩夢。
一覺醒來,傅家明還在自己本市大宅二樓那個溫暖的臥室裏。
金楚楚坐在自己的牀邊,用溫柔的手指,充滿愛意地撫着傅家明的頭髮。
在咖啡的香氣中,在晴兒的嬉笑聲和飛兒的啼哭聲中……
在窗簾縫隙中透過的,一絲絲陽光映照下,金楚楚的臉龐,被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光芒.....
傅家明伸出手,想去觸碰那一絲金色的光芒,去汲取那昔日唾手可得的溫暖。
但,金楚楚的臉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看不清了....
傅家明的意識,也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