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嫩如玉的手放在玄冥的手中,隨後一個嬌滴滴地聲音從馬車裏面傳來:“謝王爺。”

    玄冥扶着江蓮兒慢慢下來,她踩在矮凳上,笑意盈盈。

    江蓮兒身穿白色衣裙,容貌清秀姣好,眉眼含情,舉止文雅緩慢,那隆起的肚子,醒目地刺痛了雲苡歌的眼睛。

    這身孕,怕是有四五個月了吧……

    肚子裏的孩子是玄冥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撞進雲苡歌的腦子裏。

    “蓮兒,給王妃見禮。”

    雲苡歌似乎是沒有聽見江蓮兒的話,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再轉頭,目光詢問地看着玄冥,見他沒有出言解釋,手又緊緊地握着江蓮兒的手,二人之間親密的姿態,足以說明一切。

    “妹妹給王妃見禮,姐姐的肚子看樣子比妹妹的大了三四個月吧,看來是姐姐先生產呢!那妹妹肚子裏頭的這個要做弟弟了。”

    江蓮兒又請了一遍安,禮數做的周到,她笑的嬌俏,眼角帶着挑釁的味道。

    雲苡歌身子微微發顫,珠兒用力扶住她,狠狠地瞪着江蓮兒,心中暗罵她真是個賤女人。還沒成親就和男人勾搭在一次,也不是什麼知書達理,懂規矩知禮數的乾淨女人!

    大了三四個月……

    玄冥是一出征,就和她在一起了嗎?

    她的目光從江蓮兒的臉上移開,落在玄冥的身上,他還是那麼的英挺俊朗,身子挺拔,肩背寬厚,神色淡然,幾個月不見,他的身上多了幾分柔和。

    這柔和是因爲他有了江蓮兒嗎?

    注意到他腰上掛着的那半枚月牙形狀的殘缺玉佩,此刻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心中沒有愛了,可習慣還沒來得及改吧,日日佩戴的玉佩,竟是忘記了換。

    雲苡歌不動聲色地將她腰上的半塊玉佩,用袖子蓋住,垂眸說道:“王爺一路勞累,早已準備好了熱水和飯菜,快進來吧。”

    “辛苦王妃了。”玄冥說着,扶着江蓮兒往裏面走。

    冥王府的下人們心裏一陣唏噓,明明王爺離開京城之前還是那麼寵愛王妃,將王妃視若珍寶。明明王妃的肚子更大更需要人扶着,可王爺卻視而不見,只顧關心這個新來的女人。

    雲苡歌到飯桌旁坐下,她將情緒掩飾的極好,在不清楚玄冥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之前,她不會輕易表態,只是扮演好冥王府的當家主母。

    飯菜都擺好後,丫鬟們關上門窗退了出去。

    玄冥舀了一勺湯到雲苡歌的碗裏,又舀了一勺湯到江蓮兒的碗裏,還細心地將蔥花挑了出去,自己喝了一口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本王在探查敵情的時候,不慎中毒暈倒,好在一個住在附近的老伯救了本王。”

    “可那老伯年歲大了,死之前把孤女託付給了本王,本王想着不如就將她帶在身邊,保她一世安穩,也算是報答了老伯的救命之恩,以慰他在天之靈……王妃,三日後是個好日子,不如,那日行側妃禮吧。”

    雲苡歌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玄冥,她深愛着的夫君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笨了?

    你剛好中了毒,剛好遇到一個老伯,剛好這個老伯命不久矣,還有一個孤女?正常老伯到了那個年紀,孫子孫女都有了……

    她扯起脣角冷笑,又是這樣的橋段,一點新意都沒有。

    不是中了情絲饒恰好遇到了一個女人解毒,就是救命恩人、故交好友臨終託孤,或是賣身葬母賣身葬父,要麼就是家裏重男輕女把女兒賣給大官做小……

    江蓮兒見雲苡歌臉色不善,咬咬牙放下人湯匙,跪在了地上:“姐姐,姐姐若是不願意妹妹進門做側妃,就讓妹妹留在府上做個丫鬟也是行的,妹妹就想愛王爺愛的情難自抑,留在王爺身邊,伺候王爺。”

    “姐姐若是看妹妹不順眼,就當妹妹是個貓兒狗兒的,隨便給口飯喫就行了。”

    說着,她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副自己別無所求只求主人家給口飯喫的可憐樣。

    雲苡歌扶額,她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演上了?!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對玄冥的失望和對江蓮兒的厭惡。

    見江蓮兒還懷着身子,這般卑微,委曲求全,玄冥將江蓮兒扶起來,不滿地哼了一聲,又憐惜地哄到:“蓮兒,你不必如此,這冥王府,到底還是本王說了算!怎麼就會少了你一口飯喫?”

    二人正你儂我儂的時候,只聽“咣噹“一聲,雲苡歌手裏的湯碗掉落在地上,整個人暈了過去。

    “王妃!”

    珠兒大驚失色,招呼幾個人扶着她往臥房走,月兒跑出去叫府醫。

    玄冥眸子一緊,看到珠兒將人帶走了,終是沒有邁出一步,珠兒最是忠心,又是和雲苡歌一同長大的情分,一定能將她照顧的很好。

    江蓮兒得意地一笑,胳膊上卻傳來一陣痛感,低頭一看,方纔玄冥扶着她胳膊的手,正緊緊地攥着,力氣越來越大:“王爺,您捏疼我了。”

    玄冥這才晃過神來,鬆開了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派人去問雲苡歌那邊的情況。

    走到門口的時候,珠兒狠狠踩了錢遂一眼,用眼睛剜了他一眼。

    錢遂深覺無辜又委屈,可他也知道,在珠兒的心裏,王妃永遠都是第一位,他能排在第二位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院子裏的丫鬟們忙的不行,雲苡歌伸手悄悄捏了捏珠兒的手,珠兒一驚,立刻明白了王妃的意思。

    她屏退了人:“你們都下去吧,讓王妃好好休息一會兒。”

    丫鬟們扶着雲苡歌在牀上躺下,月兒很快帶着府醫來了,府醫診脈後只說王妃有些疲累,要多休息。

    送走了府醫,珠兒俏皮地在雲苡歌的耳邊說道:“王妃,別裝啦,人都走啦!”

    雲苡歌先睜開了一隻眼睛,隨後把兩隻眼睛都睜開,長舒了一口氣。面對白蓮花最好的方法就是裝暈。

    “王妃真厲害,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裝暈這一招?!”

    “那個叫什麼蓮兒的,也配在王妃面前叫囂?!”

    雲苡歌往外看了看,眼眸暗了暗:“王爺沒跟着過來嗎?王爺,可派人過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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