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孽愛囚情,孕後她絕處逢生 >第93章 爲他親自煎藥
    蘇軟扶住傅霆深。

    他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整個人緊繃得像是一張拉滿的弓弦,豆大的汗水不斷滾落。

    “傅霆深,傅霆深!”

    傅霆深半跪在地上,手緊緊地抓住太陽穴,眉間緊鎖,嘴裏不斷念叨着什麼,像是在做巨大的痛苦掙扎。

    蘇軟屏住呼吸貼近幾分,試圖分辨傅霆深在說什麼。

    “不要……不要扔……”

    不要扔?

    蘇軟緊緊抓住傅霆深的胳膊,急切地問。

    “不要扔什麼?傅霆深,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了!”

    傅霆深腰背繃得緊緊的,他似乎聽到了蘇軟的話,佈滿痛楚的血紅眼睛怔怔望向她,呼吸格外急促。

    蘇軟關切地問:“想起來了什麼?”

    傅霆深脣角抿成一條直線,他沒有說話,反手把蘇軟緊緊摟進懷裏。

    “別這樣——”

    蘇軟下意識想把傅霆深推開。

    傅霆深雙臂圈緊,他沒有用太大力氣,身體顫抖得格外厲害,還在不斷低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阿軟,對不起……”

    蘇軟估摸着他應該是回憶起了什麼,精神上受到了衝擊。

    希望他能多記起來點兒,蘇軟不再掙扎,就這麼讓他抱着等他緩過來。

    很快,緊摟着她腰身的力量泄去,彷彿那幾聲道歉便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蘇軟輕拍着他的後背,低聲問。

    “好點兒了嗎?”

    傅霆深埋在蘇軟肩頭,貪戀地深吸幾口氣,啞着嗓音說。

    “沒有……”

    那就是沒事了。

    蘇軟把傅霆深推開,站起身來,低頭看着他。

    “自己能起來嗎?”

    傅霆深正想要裝一裝虛弱,好趁機多與阿軟多呆一會兒,腦海裏卻猛地閃過一幅畫面。

    深秋枯盡的碎石路上,蘇軟兩腿發軟站不住地攀在他身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惡趣味地不肯伸出援手。

    碎片化的記憶瞬閃而過,他清晰地辨認出這應該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三年他真的從未知道悔改。

    “能起來。”

    傅霆深說着扶住門框緩緩起身,手背繃緊勒出青筋。

    蘇軟皺皺眉頭,扶住傅霆深,借給他幾分力氣。

    她的手指纖細有力,瘦瘦小小的個子,卻擁有着無限蓬勃的力量。

    傅霆深幾乎是在瞬間想起無數次康復訓練時摔倒被蘇軟扶住的畫面。

    與此同時涌上腦海的,還有自己一遍遍無情推開甩開蘇軟的場景。

    傅霆深太陽穴爆開一樣鼓動不停,疼痛難忍。

    他深吸幾口氣,不由得往蘇軟身上多依靠了幾分。

    蘇軟:“……”

    想要鬆手。

    傅霆深大腦一片混亂,過去的記憶雪花一樣紛紛雜雜交織在腦海裏,讓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身處何時何地。

    唯有一個信念始終未變,蘇軟此時此刻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決不能放手。

    他這會兒恢復了力氣,手指跟鐵鉗一樣抓着她,蘇軟連着幾次都沒掙脫不開。

    這時,在茶室裏等了蘇軟半天沒見人影的文飛白氣鼓鼓走出來,瞧見傅霆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眉心微凝。

    “怎麼回事?”

    “應該是您的施針起效了,他想起來一些事情。”

    蘇軟連忙說。

    文飛白挑挑眉,正常來說不應該這麼快見效,傅霆深恐怕是受到了某些刺激。

    “先把人扶進來。”

    文飛白髮話,蘇軟只好主動攙扶着傅霆深往茶室裏走。

    文飛白捻着鬍鬚給傅霆深再次把了把脈。

    蘇軟關心地問:“文老,他沒事吧?”

    文飛白沒說話,示意蘇軟自己看一看。

    蘇軟只能將手指搭在傅霆深手腕上。

    文飛白問:“脈象如何?”

    蘇軟答:“脈形如豆,指下搏動點悸動變換強烈,下按時缺少實體感,是心慌驚悸之狀。”

    傅霆深的脈搏高峯往上頂一下就驚慌掠過,心悸不安強烈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會這樣。

    失憶可以僞裝,但脈象騙不了人。

    傅霆深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他此時此刻的蒼白無力恐怕不是裝出來的。

    文飛白示意蘇軟扶着傅霆深躺下,隨後取出鍼灸包,在傅霆深頭部簡單施了幾針,然後道。

    “每隔兩天,按着我今日教你的給他施針,我再開張方子給你,一日一劑,你要親自煎藥。”

    蘇軟心裏咯噔一下,那豈不是得天天給傅霆深熬藥?

    她可不想天天見他!

    文飛白像是看出蘇軟的心思,沉聲問她。

    “看過《行方智圓心小膽大論》沒有。”

    蘇軟忙說:“讀過的。”

    《行方智圓心小膽大論》是名醫李中梓的著作。

    李中梓是六百多年前的國醫,他對中草藥物的藥性進行反覆研究,並用於臨牀實踐,在實踐中創立了自己的醫學理論,是蘇軟上學時很佩服的一位國醫。

    “補瀉寒溫宜辨,上一句是什麼?”

    “望聞問切宜詳。”

    蘇軟不假思索,立馬回答。

    文飛白不再說話,只定定地看着她。

    蘇軟立即明白過來。

    傅霆深的情況複雜,不是一副藥劑喫到底的病症,需要隨時根據他的情況調整用針、藥方。

    文老有心教她,要她以醫者的身份去給傅霆深治病,她卻摻雜了諸多私人感情在裏面。

    蘇軟羞愧低頭。

    “文老,我記住了。”

    文飛白滿意地點點頭。

    不怕犯錯,只怕不知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文飛白看眼時間,匆匆開了藥方遞給蘇軟,叮囑她。

    “根據這張方子,把煎藥的時間、火力、水量,以及藥物先入、後入的順序列一個流程,明日發給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不再多耽擱,擡腳走人。

    蘇軟連忙跟上去送。

    文飛白擺擺手。

    “病人重要,你陪着他罷。”

    蘇軟依舊送着文飛白出了茶室。

    文飛白嘖了一聲,唬着臉往回趕她。

    蘇軟沒辦法,只能聯繫接待部經理,讓他來接文老。

    目送着接待部經理將文飛白迎上車,開往湖心島泊船中心,蘇軟纔回到茶室。

    傅霆深已經坐起身來,滿身孤寂落寞地看着不斷躍動的爐中炭火,跟被人拋棄了似的。

    蘇軟走過去,儘量放平心態,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

    “先躺下,再過一刻鐘才能拔針。”

    傅霆深見蘇軟回來了,眼眸中流露出幾分顯而易見的開心,生怕她會生氣一樣,乖巧聽話地躺回矮牀上。

    蘇軟很想問問傅霆深剛纔想起了什麼,又怕刺激到他,只能耐心等着。

    倒是傅霆深主動開口,沙啞的聲音低沉沉的,跟犯了錯似的。

    “阿軟,我想起來……把衣服扔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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