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兩百四十五章 將定罪
    韓杜衡拱手:“回陛下,是。”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但很快,一個大皇子黨跳出來申辯:“陛下,臣有疑義。”

    “說。”

    “回陛下,正如大殿下所言,大皇子妃想要誕下嫡子,大殿下亦想誕下嫡子,大殿下根本沒有下毒的理由!”

    皇帝頷首。

    “韓杜衡,大溱律例有言,刑官問案,動機、人證、物證三者缺一不可,若刑部不能答出雲牧毒害範螢孃的緣由,那麼即便人證物證俱全,誰也不能說是雲牧做得。”

    韓杜衡從容回答:“昔日,大殿下的確沒有毒害大皇子妃的理由,但立儲一事,改變了一切。”

    說着,韓杜衡扭頭,目光對上範含章。

    “範宰輔,四年前,大殿下登門求娶大皇子妃時,曾和范家約法三章,大殿下的嫡長子,只能由大皇子妃誕下,是也不是?”

    “……”

    範含章眸色微動。

    事,自然是真,可他不能認,因爲范家是臣,大殿下是君之子,臣脅迫君之子,便等同於挑釁皇權。

    然,範含章的心思,謝芙娘卻不懂,又或者顧不上。

    “是。”謝芙娘一邊代爲答,一邊從袖中抽出一紙文書,“這便是當初大殿下來求娶螢娘時簽下的承諾。”

    王忠步下高階,接過文書,呈給皇帝。

    皇帝拿到一看,臉色微微發青。

    大溱朝堂,能臣不少,可他獨尊範含章,除卻他能力卓絕,更重要地是,他比世家子知進退,懂君威不可測。

    可

    眼前的一紙文書卻告訴他,他看錯了範含章!

    “韓杜衡,爲何雲牧簽下的這一紙文書,是他毒害範螢孃的動機?”

    “回陛下,誰都知道,大皇子妃身子虛,要想有孕,需仔細調養,若無立儲一事,大殿下自然不着急。

    可百官奏請陛下立儲,陛下沒有冊立大殿下的最大緣由,是大殿下膝下空虛,大殿下難免心急。

    臣問過大皇子妃的婢子留香,大殿下曾同大皇子妃商議納側妃,卻叫大皇子妃罵了出去,大殿下只怕是懷恨在心,這才用毒,乾脆絕了大皇子妃誕下子嗣的可能。

    如此,大皇子妃就再也阻不了大殿下納側妃,范家亦不能用一紙文書牽制大殿下。”

    “胡說,胡說,胡說!”卿雲牧激動大喊,“父皇,韓杜衡根本是在污衊兒臣,兒臣沒有給範螢娘下毒!”

    “閉嘴!”

    皇帝擡手,怒拍龍椅扶手。

    身爲大溱的皇子,爲求娶臣子家的一個嫡女,竟然自輕自賤到如此地步,難怪這些年,範螢娘敢在皇子府橫行。

    “韓杜衡,刑部查到的人證和物證又在哪裏?”

    “回陛下,第一物證就是這殘留的藥渣。

    微臣一查到大皇子妃中了毒,就立刻趕往大皇子府,當時,有人揣着藥渣,正準備從後門溜走。”

    說到這裏,韓杜衡轉身,朝大明宮外厲吼:“把人帶上來!”

    須臾,一個婢子被帶上大殿。

    “陛下,這是專門爲大皇子妃煎藥的婢子。”

    說着,韓杜衡低眉看婢子,“是誰讓你在神方里下毒的?”

    “是……是花魁娘子。”

    韓杜衡拂袖,刑部的人把婢子拖了下去。

    “陛下,自羣臣請奏陛下冊立大殿下爲太子未果後,大殿下極少在宮中當值,平日不是待在後宅,和侍妾們歡愉,便是往紅衣坊的怡紅院尋樂。

    煎藥婢子所說的花魁娘子,原是怡紅院的頭牌,前幾日才被大殿下贖身,納入後宅,成了侍妾。”

    “荒唐!”御史易章快步走到殿中,“陛下,花魁乃是末流,按規矩,是不配被納入皇家子弟的後宅的!”

    皇帝一聽,雙眉間的皺眉深得足以夾死一隻蚊子。

    “易章,這個事,你就不能晚些時候再來和朕掰扯嗎?”

    “回陛下,禮是天下頭等大事,前朝覆滅,便是因爲禮樂崩壞,故而先帝立國後,將重建禮樂放在第一位。

    如今——”

    “易章!”皇帝忽而勃然大怒,“朕剛纔說過了,今日大明宮內設得是刑堂,不是朝堂,你若再多言,朕對你不客氣!”

    “……”饒是易章胸壑之間有千言萬語,也不敢再多言,畢竟刑堂什麼規矩,他還是知道得。

    “韓杜衡,你繼續。”

    “陛下,花魁娘子正是在大殿下的授意之下,毒害了大皇子妃。請陛下允其上公堂,和大殿下當面對峙。”

    “準了。”

    不久,花魁被帶進大明宮。

    “奴家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卿雲牧是怎

    麼對你說得?”

    “回陛下,大殿下急於求子,可礙於大皇子妃和范家,殿下一度不知如何是好,他對奴家說,只要奴家能解他煩惱,便把奴家接去皇子府。

    奴家心動不已,這纔給大殿下出了一個主意。

    大殿下聽後,立刻替奴家贖身,把奴家帶進大皇子府。

    大皇子妃得知奴家被納入後宅,把奴家招去正房訓斥,也就是在那一日,奴家在大皇子妃的神方里投下殺紅顏。”

    說到這裏,花魁略頓,跪在地上三叩首。

    “陛下,奴家罪該萬死,不該爲脫身勾欄,而幫大殿下算計大皇子妃,但奴家真得不知道此舉會害死大皇子妃。”

    “胡說,胡說,全是胡說八道!”卿雲牧厲吼,隨即一躍而起,抽出一禁衛軍腰間的長刀,刺向花魁。

    韓杜衡錯身一步,奔上前扣住卿雲牧手腕:“大殿下,您這算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嗎?”

    “明明是這賤人在污衊本殿!”

    花魁嚇得花容失色:“大殿下,奴家和大皇子妃無冤無仇,若非大殿下有命,奴家怎可能去害大皇子妃?”

    “賤人,本殿殺了你!”卿雲牧氣得眼冒金星,“韓杜衡,你給我閃開,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殺!”

    “夠了!”皇帝出離憤怒,“南宮文軒,你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奪了卿雲牧手裏的刀,把他按在地上!”

    “是。”

    南宮文軒衝上來,三兩下抽走卿雲牧手裏的刀,然後把人按在地

    上。

    “父皇——”

    “閉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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