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狗？”爵壹趁勢而上，拽着程野的衣領，將他按壓在車身上，舉着拳頭威脅他。
“咬人的狗不叫，你說呢？”程野揉了揉撞在後視鏡上的腰，眉梢眼角皆是陰翳暴躁。
“你找死。”爵壹說着便再要揍他，程野側身一閃，截住他落下的拳頭，用力掰開他拽着他衣領的手，擡腿便踹向了他的下半身，精準狠。
爵壹頓覺錐心的痛傳遍全身，臉一會青一會紫，漲成豬肝色，捂着痛處彎着腰扶着車身跌坐在地，聲音顫抖，“程野，我跟你勢不兩立。”
聽着爵壹的叫嚎，程野嘴角扯過一記冷笑，黑眸炯深，眸底透着輕蔑，“偷襲不成反被揍，這是惱羞成怒？”
擡眼望見向這邊走來的警察們，脣角抿起，想起蘇默四年前入獄時的荒唐手續，伸手將人從皇甫爵的身旁扯過來，這才發現她身上溼漉漉的，脫下外套強硬蓋在她的身上，往後一推，直接將人藏在身後。
“你幹嘛？”蘇默一臉的莫名其妙，她沒想到他會返回來，更沒想到他會和爵壹大打出手，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別說話，警察來了。”程野壓低聲音。
蘇默聞言，先是一驚，頓時不敢說話，意識回籠，纔想起這警是自己報的，低聲道了句：“我報的警。”
“你報的？爲什麼？”程野黑曜石般的瞳孔在夜色的襯托下愈發黑亮，深深的打量之色隱藏其中，眸心中透着不解。
縱使他想破腦袋，他也不會想到警察之所以會來這裏，是蘇默自己報的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這是太沒防備心還是太過於相信物質誘惑下的人性？
“我……”蘇默皺起眉頭，臉色微白，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們好，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在這裏尋釁滋事，請問是哪一位報的警？”好在警察很快走到他們面前，開口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談。
蘇默聽到警察的問話，拘謹地從程野的身後走出，再次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眸心微顫，攏緊了程野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強撐着有些發抖的身體，對着來人道：“是我。”
蘇默話音剛落，便聽到了手指頭關節“咔嚓咔嚓”的響聲，但她連看都未看一眼，那道冷得令人止不住遍體生寒、如墜深淵的視線，她恍若不知，直接徹底忽視。
眼眸一暗，在警察再次開口前，隨手指了指皇甫爵和爵壹，“這主僕二人想要拆了我家。”
幾位警察聽着蘇默的說辭，心裏微微起疑，想起了方纔瞭解到的情況，這二者的說法截然相反，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鄭警官往後搖了搖手，示意站在不遠處的師傅過來。
警察聞言，眉心齊齊皺緊，年紀較輕的警察聽懂了程野話裏暗藏的深意，臉拉得很長，剛想站出來怒斥他的陰陽怪氣，卻被年長的鄭警官用眼神制止住，只能憤憤地壓下內心的委屈。
鄭警官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四人，在腦海中快速地將三人的資料過一遍，沒有的那位，應該是皇甫爵身邊的死士之一，雖說越是需要保密的東西，往往泄密得越快，但迄今爲止，關於皇甫家這七位死士的資料，公安局的檔案裏是少之又少，只知人名，不知其貌，不曾想，今天竟有意外收穫。
他沉吟半晌，自然知道程野爲何要給他們扣高帽，四年前的聖園縱火案，他了解一點，自然也知道蘇默被判入獄存在蹊蹺，但這案子不歸他管，儘管他對這案子的結果存疑，卻也無權干涉過問。
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他居然會見到當事人，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見幾人遲遲沒有迴應，程野面色不悅，黑眸如夜晚的雷電，再次開口，“警官，你們不會徇私枉法吧？”
“當然。”鄭警官聲音低沉，語氣中透着執法人員的嚴厲。
見程野一直在胡攪蠻纏，蘇默心裏咯噔一聲，涼風襲來，打了一個噴嚏，趕忙將人給扯回來，垂着眼眸，低聲不滿地啞聲道：“喂，你幹嘛？喫火藥了？！”說話這麼陰陽怪氣，像是人欠了他錢似的。
程野看了一眼被她拽在手心裏的手臂，擡了擡眼，笑道：“放心，這房子，我一定讓皇甫爵賠給你，他怎麼拆的，就讓他怎麼整回來。”
蘇默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沒想到程野是爲了自己的事，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眸光躲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沉思微斂地輕聲道：“那個，這房子，是我自己拆的……”
“我知道，我會讓他賠。”程野嘴快地應着，回神一愣，暴跳如雷，聲音加大，“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你拆的！！”
蘇默往後退了幾步，以防自己柔弱的耳膜被他誤傷。
皇甫爵冷眼看着兩人旁若無人般打情罵俏，牙齒咬得咯咯響，看着兩人的眼神帶着滔天怒火，那雙犀利的眼眸有萬千殺意略過，程野，我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作死，別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