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對爸爸說話呢!”沈楠的嚎叫聲傳來。

    “親情的維繫方式有很多種,但是對於剛認識一兩天的我們,給錢就是唯一的辦法。”

    少女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黑色的小剪刀,正在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一個A等潛力異能者的親情值多少錢,對嗎?”

    沈立沒再說話,不多時,一筆轉賬提醒到了沈棉的光腦.

    沈立的語氣明顯客氣了很多:“這錢夠在星舟買上等艙的了,你喫好玩好,別忘了家裏惦記你,嗯……關於蘭家的退婚,其實我覺得蘭焉還算不錯,你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刀柄被食指鉤住,少女的手腕一抖,剪刀在空中轉了一圈,劃出一道寒光,她將剪刀隨意地丟了出去,只聽得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沈立講得正來勁,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沈棉微微一笑:“太不巧了,是你們鎖起來,準備餓死我的廚房門倒了。”

    說完,不管視訊那頭臉色難看的兩人,關閉了通話。

    ……

    窗外風雨聲更響了。

    沈棉把不知道什麼成分的麪餅子掰碎,浸到冷水泡好的速食湯裏,連餅帶湯一起呼嚕嚕地吞下去,嚼也不嚼。

    沈棉想打開電器開關時,就會收到“極端惡劣天氣,請注意安全”的警示音,然後什麼也用不了。

    屋子裏只有一盞類似油燈的照明用具,能提供微弱的光亮。

    沈棉把湯碗推到一邊,桌子上有一打白紙,小章魚出現在少女的右掌心,化作黑白二色的彷彿有生命力的絲線,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隻略顯粗糙的羽毛筆。

    這是小章魚除了【信息擬態】之外的第二個特殊能力【武器煉成】。

    當然名字都是沈棉自己取的,她連小章魚的名字都不知道。

    今晚,那個負責監視她的人,會出現嗎?

    沈棉的手指在白紙上點了點,她沒有動筆,僅僅是自己思考梳理目前的信息。

    ……

    在異能覺醒這個關鍵時間段。

    表面上,假千金沈綿綿因爲蓄意傷害真千金,被連夜打包,遣返原籍。

    實際上,身份特殊的囚犯,猝不及防地被不知情人員當垃圾從監獄丟出去了。

    是否是巧合,待定。

    那麼,自知壞事且不能聲張的獄卒,肯定要把囚犯抓捕歸案。

    ……

    目前沈氏莊園來了三個勢力的外來人員。

    沈棉的內心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

    女配的人生居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嗎?

    從原着開頭到故事的終章,這個人一直出現在女配的身邊,見證着女配的人生。

    甚至連女配的悲慘結局,也是他隨手造就的。

    原着裏,女配愛慕他、討好他,是少女對戀人的愛,還是囚犯對獄卒的敬畏呢……

    忽然,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劃過夜空,將昏暗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轟隆!”

    連綿不絕的雷聲響徹雲霄。

    “砰砰砰!”

    極度不耐煩的砸門聲混雜在雷聲中。

    沈棉一動不動地在幽暗的燈光中盯着大門。

    “叮——”

    沈綿綿的光腦發來了特別關注人的文字訊息。

    “開門。”

    “發訊人——蘭焉。”

    ……

    異能覺醒日,是每年的七月七日。

    在這一天,異能能量波動達到最大值,各處能量流的流向趨於一致。

    所以這天最適合用來覺醒異能力。

    帝國和萬星聯邦都將每年的今天,設定爲休戰日和法定節假日。

    就連蟲族,也會在這一天裏,選定蟲母的繼承人名單。

    但是,能量的波動最大化,也帶來了極端的天氣變化。

    帝國明文規定,這天的航班全部停運,甚至第二天的航班數也要縮減至最低。

    各個星球由於環境不同,極端惡劣天氣的災害表現也不同。

    但是,有一種天氣現象卻是世界各處都有的。

    過量無序的異能能量,攜帶着特殊的金屬離子,混合在雨水中,使得雨水的顏色渾濁發紅。

    儘管,爲這種每年一次的天氣現象,教科書起了一個文雅而拗口的名字。

    但是帝國人民還是更習慣稱呼它爲:

    ——血雨。

    ……

    蘭焉一進門,就非常自然地抓起椅子背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頭髮,把毛巾扔到了桌子上。

    毛巾上一片暗紅色。

    蘭焉繞着沈立家轉了一圈,譏誚而不屑地評價道:“還不如蘭家的狗窩,在這兒待得還舒服嗎。”

    沈棉沒說話。

    帝國規定十六歲是成年,蘭焉剛成年不久,算得上是俊俏文雅。

    他還是相當閒適的姿態,像是打量什麼珍稀動物一樣,繞着沈棉走了一圈。

    他在沈棉耳邊輕聲低語,像蛇絲絲地吐着信子:“正好配你冒牌貨的身份,省得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沈棉還是沒說話。

    蘭焉一腳踹翻椅子,椅子砸在地上碎成木片,發出砰地一聲震響,在幽暗的室內顯得格外恐怖。

    蘭焉的聲音在沈棉耳邊炸響:“這會兒裝上啞巴了,嗯?誰允許你對大長老大呼小叫的?誰允許你對蘭家不敬的!聾了?!說話!”

    一把抓住沈棉的手腕,作勢要把她推倒在椅子碎片上,“你要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好!我成全你!”

    他沒看沈棉此刻的表情, 但是按照他以往應對沈綿綿的經驗,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暴力威脅下,她此刻的心理防線已經搖搖欲墜了。

    他收起僞裝的怒意,放緩聲音道:“是你說整天被人盯着受不了,我花了大價錢才讓瓦蘭放鬆監管的,誰知道你轉頭就被送到農莊裏來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我知道都是沈軟軟那個賤人搞鬼,他知道嗎,萬一他認爲你蓄意逃跑……”

    少年的聲音繾綣而深情:“我該怎麼保護你呢綿綿。”

    沈棉面無表情地看完了這場起承轉合自成一體的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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