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啓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
那人來不及逃跑,轉過身舉刀朝他揮來。
嬴啓側身一讓,伸手一掌擊向那人的肩頭。
那人不僅砍了個空,肩膀還一陣劇痛。
手上的刀握不穩,“噹啷”掉在地上,被嬴啓一腳踩住。
那人見拾刀不成,一個蹲身傍地朝一旁翻滾了兩圈,飛躍起來竄上圍牆。
“想跑?”
嬴啓也立即飛身上了圍牆。
在獲得帝王系統之前,他連爬梯子上圍牆頭都要掂量一下會不會恐高。
但是在綁定了帝王系統之後,他的潛意識裏竟然自信地敢縱身追上牆頭。
這個發現使他信心倍增,這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他顧不得去想是否還有很多潛力自己還不知道,此刻追那人要緊。
看得出對方也是一個飛檐走壁的高手。
在咸陽宮的宮殿頂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嬴啓施展功夫飛縱過去,也只是與那人比了個平手。
若是想要追上他、甚至超過那人,看來還得加把勁兒。
他心念一動,身體裏一股莫名的力量竟在全身的筋脈遊走。
他只覺得熱血上涌,腳下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更快了起來。
嬴啓心中大喜。
在就要超過那人的時候,他伸手一抓,結實地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他就勢一扭,將他的胳膊反到後面。
只聽得骨骼咯吱的聲音,那人慘叫一聲:“公、公子,饒……饒命吶!”
“你知道本公子?”
“知……知道。”
“是何人派你來的?來本公子院中做什麼?”
“公子,是……是胡亥公子說……”
“胡亥?他說什麼?”
“他讓小人前來試探公子院中可有住着高人,試試高人身手如何,沒想到高人竟是公子自己。”
“他爲何讓你來試探我?”
“小、小的不知,可可能胡亥公子就是惡作劇,只是想知道公子的本事。”
“你在爲他辯白?”
“不不,小人不敢,小人不該胡亂猜測。”
“我不管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我不殺你,你走吧。”
“公子,您真的放過小人?”
“你替我給他帶句話。”
“好。”
“你幫我送一首詩給他。”
那人一聽,這啓公子果然是真的要放過自己。
連忙討好地笑道:“公子真是文武雙全,竟然還會作詩。”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是後世三國時期魏國曹植的詩,嬴啓覺得此詩用在胡亥與他、扶蘇身上最爲合適。
“記住了嗎?”
嬴啓冷傲地看着那人。
“記住了記住了,公子,就這首詩?”
“對,就這首詩,你要一字不錯地傳達給胡亥。”
“是!”
“你走吧。”
“多謝啓公子不殺之恩!”
“下回若是再來挑釁我,可沒這麼好過,快滾!”
那人連忙抱拳作揖,然後一個空翻下了屋頂,消失在去往胡亥府中的小道上。
嬴啓沒有立刻下去。
而是施展輕功,沿着屋頂繼續朝程斤府中的方向飛奔而去。
到了程斤家屋頂。
月色下。
只見他家圍牆外隔一段就隱藏着一名錦衣衛,他們這是在放哨加戒備。
他無暇欣賞這些,翻到了程斤的中院。
這裏,火光將整個院子照得通明。
嬴啓看到了陸炳,他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
此時的他仿若鬥敗了的公雞,低垂着腦袋,身體在微微顫抖。
嬴啓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坐好。
整個位置正好能夠聽見下面的對話,又不至於被下面的人察覺。
不過,他相信陸炳已經知道他來了。
否則,就憑錦衣衛的能力,方纔他從屋頂飛奔過來就很難不驚動他們。
“大指揮使大人,下官真的是冤枉啊!”
程斤驚恐地偷眼看着陸炳。
“冤枉?你是說我錦衣衛都是無能之人,只會冤枉人咯?”
“不不不,下官不是那個意思,下官是真的沒有做陸指揮使所說的那些事。”
“真的?”
“真的真的,千真萬確!”
“敢拿全家上下幾十口的性命發誓?”
“這……”
程斤猶豫了。
嬴啓知道,這條老狐狸一定在心中衡量,錦衣衛到底有沒有他們的證據。
若是有,應該不會這麼委婉。
若是沒有,他們又爲何敢如此理直氣壯地闖入朝廷官員的府邸?
大秦律法嚴明,擅闖民宅者重罰。
擅闖官宅者,不僅要下大獄,還要判罰十石糧食。
十石糧食,那可不是小數目。
因此,程斤不敢賭。
“程大人,你想清楚了嗎?”
“陸指揮使,你讓我再考慮幾日如何?”
“考慮幾日?”
陸炳笑了。
這天下還有拿他們錦衣衛當小娃娃開玩笑的?
“那要不,請容我考慮一日?”
“程大人,我陸某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如何想那便看你自己了。不過,我提醒一句,程大人別後悔。”
“我、我……”
“大人,大人!”
程家的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從後院跑出來。
“何事大呼小叫?有貴客在,成何體統?”程斤訓斥道。
“大人……”
那家丁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只見程斤驚駭地指着陸炳道:“陸、陸指揮使,常言道‘禍不及妻兒’。你怎麼能帶走我的孩兒?”
“程大人嚴重了,那不叫帶走,是接走。”
“你們要將他接到何處去?”
“陛下專門開設了一處國學館,專門培養大秦的棟樑之才,陛下看上程大人的公子天資聰慧,稍加培養定能成大器。”
“陛下?”
“怎麼?程大人認爲我陸某人敢打着陛下的幌子出來騙你?”
“不不不,下官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對了,程大人,事情陸某人已經辦好一半,其餘的該如何做大人是個聰明人,不用我教吧?”
“不、不用。”
程斤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好了,那陸某人便不打擾了,陛下看中你的兒子,此事還請程大人管好自己的嘴。”
“是,臣多謝陛下洪恩!”
嬴啓在房頂很想笑。
陸炳果然適合幹錦衣衛。
所做的事依然是錦衣衛蠻狠的那一套。
什麼陛下開設了國學館專門培養官員之子,這分明是錦衣衛的手段,用程斤的小兒子作爲人質。
如此一來,程斤不僅不敢聲張錦衣衛提到的假賬之事。
更不敢對任何人說自己兒子被帶走了。
趙高等人爲了脅迫夏無且,偷走他的孫兒做人質。
如今錦衣衛這一出,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着錦衣衛大搖大擺地走出城府,程斤還恭敬地送到大門口。
嬴啓這才離開了程家,朝着張爾夫府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