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啓一臉淡定。

    那日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並且一口氣殺了四個。

    雖然當時沒有親手殺死他們,但他們是被關在櫃子裏而死。

    當然,他的本意也是不讓他們活。

    站在一位皇子的角度,他必須這麼做。

    那四人若是活着,他與秦始皇便活不了。

    陸炳在一旁問道:“那麼,那四人與你何干?”

    “那四人中有一位是我的親哥哥,還有一位是……”

    雲姚低下了頭沒有說下去。

    嬴啓追問道:“還有一位是何人?”

    “他是我的未婚夫。”

    陸炳看了嬴啓一眼,沒有作聲。

    他要聽嬴啓繼續問下去。

    “如此說來,你便是那個時候跟隨着車隊,想對我父皇伺機下手?”

    “錯,我沒有下手,我還趁機救了陛下。”

    “你救我父皇也是你們施的苦肉計,是爲了能夠接近我父皇,得到我父皇的賞識,達到你的目的?”

    “陛下沒有皇后,我也孤身一人,他雖已有其他妃子,我卻未嫁,有何不可?”

    “真是大言不慚,你覺得我父皇看不穿你嗎?”

    “不管陛下看穿不管看穿,至少他寵幸過我,哈哈!”

    嬴啓決定不再隱瞞。

    “實話告訴你,寵幸你的不是我父皇。”

    嬴啓看向陸炳。

    陸炳接過話說道:“沒錯,是我用易容術將一名流浪漢易容,並帶進了宮裏假冒陛下,你勾引的是他。”

    “什麼?”

    雲姚臉色大變,雙眼瞪圓了。

    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纔開口道:“你們……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隨之,眼淚便滾落下來。

    嬴啓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他把頭扭開不忍心看。

    他知道自己允許陸炳這麼做有些不厚道,但是朝堂上的鬥爭是殘酷的。

    在這場政治鬥爭中,他若是不這麼做,雲姚便會千方百計纏住始皇帝。

    秦始皇畢竟正值盛年,身體痊癒之後即便再坐懷不亂,也有淪陷的時候。

    因此,他才同意陸炳用了錦衣衛慣用的這招。

    這招也能打擊趙高的野心。

    “公子,不要被她的眼淚所迷惑。”

    陸炳在他身後低聲道。

    嬴啓“嗯”了一聲。

    “你們到底要怎樣?”雲姚怒瞪着雙眼。

    “你們何不殺了我?”

    “殺了你?殺你太容易了,不過我不殺你。”

    留着她還有用。

    陸炳遂轉身出去了,嬴啓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地看着雲姚。

    “公子,其實我也是受趙高脅迫的,她拿我哥哥的性命威脅我,使我成爲了一名殺手。”

    “你哥哥?你在撒謊。”

    他不由得笑出聲。

    之前她滿臉悲憤地控訴他,將那四名侍衛關進櫃子裏時,他沒有揭穿她。

    但並不代表相信了他。

    “雲姚姑娘,據我所知你從小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

    “那……那是我義兄。”

    “姑娘的話如何圓呢?你方纔不是說是你的親哥哥麼?”

    “我我……”

    嬴啓站起身,不想與她再繼續廢話。

    “喂,你去哪裏?放開我!”

    “會有人來伺候你!”

    他大步走了出去。

    迎面遇上陸炳領着一人走來。

    那人長相極其猥瑣,滿臉的鬍子拉碴,眼睛小得像綠豆。

    “他是何人?”嬴啓問道。

    “公子,這便是那名流浪漢。”

    陸炳回答完,指着那流浪漢道:“今後你就住在這院中,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門半步。”

    “讓我住在這裏?”

    流浪漢欣喜異常,這可是他做夢都想住上的房子。

    “不是讓你白住,你得在這裏替我們看押一個人。”

    “大人,看押何人?”

    “女人。”

    “女人?”

    流浪漢兩眼冒出精光。

    “她叫雲姚,你們很很熟悉,就是那日讓你快活似神仙的女人。”

    “啊?是她?”

    流浪漢頓時跪在地上,“砰砰”地對着陸炳磕頭。

    “磕錯了,向公子磕頭。”

    “公子,多謝公子賞賜!”

    “你若是放跑了她,小心你的腦袋!”

    “大人請放心,小人絕不讓她跑了。”

    到嘴的天鵝肉豈能讓她飛了?

    嬴啓與陸炳安排好一切之後便離開了。

    翌日。

    程斤以身體不好爲由,辭去少府監一職。

    少監張爾夫上書,十七公子嬴啓在少府雖然時日不多,但是才華橫溢,將賬目管理得井井有條,乃國家棟梁之材。

    奏請陛下由公子嬴啓任少府監一職。

    趙高與李斯一聽,面面相覷。

    趙高:“陛下,萬萬不可!”

    秦始皇:“有可不可?少監張爾夫推薦錯了?”

    “不是,陛下,十七公子一向天資不佳,恐難以勝任監一職。”

    李斯也站出來說道:“若是陛下要從公子們當中挑選一人,臣認爲胡亥公子是最佳人選。”

    “哦?爲何?”

    秦始皇冷笑道。

    嬴啓在一旁不吭聲,默默地看着他們博弈。

    “胡亥公子自小師承趙高大人,熟讀詩書、精通律法,臣認爲胡亥公子更能勝任。”

    “你們以爲如何呢?”

    秦始皇看向下面的百官。

    這些官員互相瞪眼看着,不敢表態。

    他們也猜不透一向寵愛胡亥公子的陛下,到底是會將少府監一職給胡亥?還是會給嬴啓?

    他們不敢輕易下賭注,這不僅涉及到皇子、更是涉及到陛下。

    一句話說錯,便會惹來殺身之禍。

    “陛下,啓公子這些日子在少府可謂是凡事無論大小,皆親力親爲。”

    “臣認爲,少府一職非啓公子莫屬,還請陛下三思!”

    張爾夫故意將“三思”二字說得重些。

    “咳咳……”

    李斯猛地一頓咳嗽。

    張爾夫膽怯地看了他一眼,立即又低下了頭。

    李斯鷹隼般陰森的目光直盯在他身上,令他渾身難安。

    但是他只能無奈地聽從陸炳的威脅。

    即便是會得罪李斯他也要做,畢竟家人在錦衣衛手上。

    先穩住陸炳,過後再偷偷地去丞相府賠罪,並請求良策。

    丞相一向愛他如子,在得知他是被脅迫的情況下,定能原諒他。

    站在他身邊的嬴啓,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低着頭小聲道:“張大人是想用權宜之計?”

    “不不,啓公子誤會了,下官是真心的。”

    “張大人不必害怕什麼,錦衣衛的人時刻在張大人左右、及張大人府上保護張大人與家人。”

    “啊?”

    張爾夫驚恐地看向嬴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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