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被一股煙燻燎烤的氣味給薰醒。

    他僵着受傷的部位坐起身,伸手想從牀頭櫃上摸煙盒和打火機,但卻意外地摸到了一罐啤酒。

    琴酒摸着發涼的易拉罐外表,遲疑了一下,然後將它拿了起來,伸手拉開了拉環。

    結果裏面的啤酒化作泡沫瞬間朝着臉上噴了出來,琴酒被猝不及防地噴溼了頭髮和臉。

    泡沫消退時,啤酒的液體從額頭和臉頰上慢慢滑落。

    琴酒看着飛濺的啤酒打溼的被子,面無表情地掀開,然後就聽見房間裏響起了蘭瑟的偷笑聲。

    年輕人的惡作劇總是特別幼稚。

    但蘭瑟玩得開心,男人也不打算追究。

    在琴酒擡起手背打算擦臉的時候,蘭瑟卻已經湊到了他的面前, 拿出紙巾在他的臉上輕輕擦拭了幾下。

    “你在幹什麼?”琴酒問。

    蘭瑟側開了身體讓出了視線,然後琴酒就看見公寓靠陽臺的地方擺着一個小小的燒烤爐子,切好的肉塊正在滋滋冒油。

    爐子裏面的炭火時不時散發出煙燻的嗆鼻氣味,不過很快就被掠過陽臺上的風給帶走了。

    琴酒看了眼公寓的天花板,淡淡道:“你也不怕觸發煙霧報警器?”

    “這種程度的燒烤,應該沒問題。”蘭瑟催促他,“你去洗把臉擦一擦,一起過來喫吧。等喫完飯,我還想去海釣一會兒。”

    男人睡得頭髮都開始打結了,原本好看順滑的銀髮變成一縷縷,也有點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跟他現在的狀態差不多。

    “我還以爲你要用那張破紙巾幫我洗臉。”琴酒說。

    “也不是不行。”

    琴酒輕哼,放下了啤酒罐先點了根菸。等這一根菸抽完,腦子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於是穿着皺巴巴的褲子打算去衛生間洗漱。

    蘭瑟給他拿了一條新買的褲子,讓他拿去換。

    看着總是會不斷冒出的新鮮物件,琴酒很懷疑他趁着自己睡覺的時候都做了什麼事。

    不過他做事從不按套路出牌,琴酒也懶得過問。

    從浴室出來之後,那頭長髮被包成一團頂在了頭頂上,琴酒踩着溼掉的拖鞋在滿房間轉悠。

    正在陽臺上烤肉的蘭瑟一直都沒等到男人過來,一扭頭,有被男人的造型笑到。

    他吹了聲口哨,眼神中帶着點輕佻:“你好像頂着一頭冰激凌哦。”

    滿房間找梳子的琴酒被他這麼一調侃,也把要做的事拋在了腦後,然後走到了陽臺邊,伸出手在蘭瑟的頭頂上用力地揉了幾下纔算解氣。

    眨眼的功夫,倆人就都坐到了陽臺上,翻肉刷料的人變成了琴酒。

    蘭瑟就蹲在他旁邊聞着香味流口水:“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藝!”

    接地氣,真是接地氣。

    琴酒咧嘴:“在島上如果不能掌握這種基本的生存能力,是沒辦法活到現在的。”

    燒烤爐子是蘭瑟用積分抽盲盒抽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琴酒好運加成的關係,這次抽出來的居然都是些生活用品!

    更離譜的是,他還抽到了一套高開叉的晚禮服。

    女人穿的那種。

    蘭瑟總覺得這似乎是一種不好的預兆,全身都打了個哆嗦。

    他馬上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然後把抽到的燒烤架子擺了出來,去了附近的烤肉店裏打包了些食材自己回來烤。在經過平價的商店時,他還給自己和琴酒買了兩套換洗的衣物。

    畢竟他們去哪兒都是臨時起意,很少會做打包行李這麼周全的事。

    看了眼穿在琴酒身上那條布料有些廉價的褲子,而他本人卻專注燒烤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蘭瑟默默感慨。

    啊,這人還是挺好養活的!

    沒了任務給予的壓迫感,也沒有了外人的干擾,他們兩個難得清閒地享受了兩天的假期。

    除了去附近的美食店填飽肚子,剩下的時間就在海邊垂釣。

    蘭瑟喜歡釣魚,但卻是臭手,魚兒從來不咬他的竿。琴酒只是隨便落了個魚竿,就創造了連續釣上兩條魚的記錄。

    都把蘭瑟給看紅眼了。

    收杆之後的水桶倒是給蘭瑟拎着,以此來撫慰他那點受傷的心靈。

    旅館有可以幫忙收拾和做魚的廚子,蘭瑟打算給廚子拿去,一條做刺身,另一條做紅燒。

    沒想到晚上他們回到了旅館的時候,有幾輛警車停在了旅館的門口。看起來好像是旅館裏面發生了什麼命案似的,連進出旅館的門口都被隔離帶給封上了。

    當他們靠近時,警方還把他們給攔了下來,並且阻止他們進入旅館。

    “你們是什麼人?這裏不能暫時不能進去。”

    琴酒的目光在旅館高樓的窗戶上掃了幾眼,看到了某扇窗戶前警方人員活動的身影。

    蘭瑟問道:“請問這位警官,裏面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是住在這間旅館的客人。”

    聞言,這名警察立刻變了臉色,放他們進去接受辦案警官的詢問。

    其實不出蘭瑟的預料,那間客房裏的三個人已經有兩天快三天的時間沒有走出過客房的房門了。

    儘管期間老闆娘去送餐的時候總是會覺得無人應門很奇怪,但她以爲客人出門未歸,所以並未繼續打擾。

    直到房間裏的臭味遮掩不住地散出來,老闆娘這才用備份鑰匙打開了房門,目睹了慘絕人寰的那一幕,蹲在衛生間裏嘔吐不止。

    檢驗部門的人員判斷了死者的死亡時間,警方對琴酒和蘭瑟例行詢問,以此來排除他們犯案的可能。

    琴酒雖然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還是如實作答。

    因爲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面色蒼白的老闆娘被女警員攙扶着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後,看到了拎水桶的蘭瑟和琴酒,當即對警方說明:“警官先生,他們兩位是在那三位客人入住之後的隔天才住進來的,應該跟被害的三個人不認識。”

    瘦高個的年輕警員皺了下眉頭,懷疑道:“可是,他們也有可能是跟這三個人結仇,打聽到消息後纔跟着住進旅館的啊!”

    老闆娘嘴脣微顫,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的樣子。

    這時,鑑識科的警員卻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警官。從現場的痕跡來判斷,他們應該是起了內訌,自相殘殺所導致的慘案。”

    蘭瑟捏緊了拳頭故作驚恐地躲到了琴酒的身後,“這真是太嚇人了!”

    男人垂眼睨他。

    你就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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