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男性有過打鬥的痕跡,且全部都是身上中槍倒地。而那把槍就握在死於牀上女人的手裏。
唯一的疑點就是女人的死因成謎。雖然她腿上有傷,但並不是致死的原因。
而且鑑識科的人還發現女人腿上受的是槍傷,多半跟明石海峽大橋上發生的槍擊事件有關,並以此推出了這三個人是黑幫中人。
最後警方作出結論:三人死於幫派內訌。
女人之死雖然成謎,但再多也沒有別的證據可供支持其他的猜想,警方只能將屍體清理過後收了隊。
琴酒從那間客房裏轉了一圈,試圖從現場裏看出點蛛絲馬跡。不過動手的那人是個厲害的角色,整個房間裏都沒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沒過多久,老闆娘捂着口鼻跟旅館裏負責清潔的工人走了進來。
見琴酒站在這兒,老闆娘有些意外。
“這位先生,你該不會真的跟死去的那三個人認識吧?”
琴酒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冰冷,凍得人身體通寒。老闆娘和清潔工都握着打掃的傢伙什打了個寒顫。
“不認識,只是好奇。”
“好奇?”老闆娘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回答,一時愣住了。
琴酒從寬鬆的褲子口袋裏摸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已經失去了探究現場的耐心。
“好奇那個女人的死因罷了。”
他從老闆娘的身邊經過,跨出門檻的時候,問了老闆娘一句:“對了,那個傢伙呢?”
老闆娘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她露出了微笑,隱隱透着點安心。“你是說跟先生同行的那位年輕人嗎?他剛纔好像拎着兩條魚去廚房了。”
琴酒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兩手插在兜裏,叼着煙大步往旅館的後廚走去,留給了老闆娘一個瀟灑的背影。
他的態度實在疏遠又冷漠,偏偏老闆娘看得連眼睛都挪不開了。
清潔工是個出來兼職做工的大學生,因爲戴着口罩的緣故,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老闆娘?你該不會是喜歡這個男人吧?雖然他長得是不錯,看起來也很成熟可靠的樣子,但他的性情看起來不像是會照顧老婆的絕佳好男人啊!”
老闆娘也從自己繫着的圍裙口袋裏取出了口罩戴好,幽幽嘆了口氣。
“像這種高不可攀的男人啊,還是看看就好了。要是真想留把他留在身邊,我怕是還沒那個福氣呢!”
兩人迅速打掃起了房間,他們要儘快把這間客房清理出來,不能耽誤下一位客人的入住。
……
琴酒帶着懷疑和質問而來,不過當他在後廚的門口站定時,那股煩躁勁兒卻是很快就被平息了。
因爲還不到餐點的時間,廚房被這裏的廚師打掃得很乾淨,地板也是光溜溜的。
蘭瑟和一個身材矮胖的廚師都蹲在地上,圍着他們水桶裏面的兩條魚有說有笑。
他笑得像個憨憨一樣朝着琴酒招手。
“你來了?這位廚師先生說,你釣到魚其中一條是金吉魚哎!”
金吉魚也叫吉次魚,通體鮮紅,有着海中紅寶石的別稱。
蘭瑟一開始看它顏色很豔麗,還以爲是跟錦鯉魚差不多的魚類,沒想到這魚放眼全國都還挺有名的。
他流下了口水,眼裏冒着精光。
“這麼名貴,一定很好喫吧?”
廚師笑道:“這可是餐廳裏的高端食材,用最簡單的烹飪方法就能品嚐它的鮮嫩,完全不用太複雜的料理。”
“Wow!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廚師拎起了水桶,信心滿滿地說道:“放心交給我吧,我以前可是在高級餐廳做過主廚的人!”
蘭瑟微微頷首:“聽起來您也是位有故事的人呢!”
琴酒走了進來,在蘭瑟的身旁站定。
廚師已經背過了身去,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在暗中的小動作,他有些靦腆地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跟老闆娘有些交情,當她提出要開這家旅館的時候,我就提出要過來幫忙。”
“畢竟,我可是從很久以前就對她——”
他轉過頭時,廚房裏面就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
青年和那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成年男人都不見了。
廚師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繼續琢磨着要怎麼料理這兩條魚。
而另一頭,蘭瑟被琴酒拉出了廚房後,就跟着他一路回到了他們自己住的房間裏。
房門一關上,蘭瑟發現琴酒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淡漠,有點探究,還有着濃濃的不滿。
他試探着問道:“你……都知道了?”
琴酒將菸頭掐滅,擡手輕撫到他的後腦勺,然後抓住了他的頭髮,拽得蘭瑟頭皮發痛。
他連連求饒:“要禿了要禿了!輕點啊老大!”
有事老大,無事老婆。
琴酒算是把他看得透透兒的了。
“擅自行動是大忌,你爲什麼不事前跟我商量?”
“你受了傷睡着呢,這幾天你哪睡過一個踏實覺?我這不是心疼你嗎?”蘭瑟爲自己辯駁:“何況我有信心能做到天衣無縫,你看、這不是沒人發現嗎?”
“可是我醒來之後你也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琴酒擰眉,“你是覺得不值一提,還是心裏另有打算?”
蘭瑟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我忘了。”
房間裏一陣沉默,空氣裏瀰漫着尷尬。
連繫統都忍不住開始發出鴨子一樣的嘎嘎嘲笑聲。
很快,琴酒鬆了手。
他倒是覺得以蘭瑟這不着調的性子,還真幹得出來。
“那女人死前,跟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