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了一下手槍裏的子彈,蘭瑟沒有多加猶豫,完全信任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琴酒。

    這讓琴酒的內心一瞬產生了顫動,同時又對此感到疑惑。

    不過眼下不是多想的時候,他跟在蘭瑟的背後,緩緩走進了樓道里。

    映入眼簾的是倒在樓道里七零八落的屍體,現場慘狀驚人。

    有些血跡從牆上流到了地面,從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的狀態來看,他們應該是被殺死沒多久。

    蘭瑟在經過一具靠牆而亡的屍體時,伸手在對方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後向身後的琴酒提醒道:“他們都剛死沒多久,很有可能那名殺手還沒有走遠。”

    或者說是還沒走。

    “哪個房間?”

    蘭瑟問了一句,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嗶嗶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琴酒已經用身份卡刷開了他們倆中間位置的玄關門。

    只見少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走過了。”

    “哦。”蘭瑟尷尬地退了回來。

    門打開的時候,兩人互相看着彼此,蘭瑟伸出手比了三個數,等着倒計時一結束,他們就一前一後地闖了進去。

    蘭瑟蹲下了身體以作防備,而琴酒則是站在他身後舉槍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玄關處空無一人,兩人只能繼續保持着警惕往房子裏探索。

    那位boss先生的行事風格一向陰沉,連待的房子裏也總是拉着厚厚的窗簾,活像是見不得陽光的德古拉吸血鬼。

    從臥室衛生間以及各個目之所及的房間裏巡視後,蘭瑟回來跟琴酒碰了個頭,看着對方搖了搖腦袋。

    “都不在。”對於那位高深莫測的boss,蘭瑟也喫不準這個老東西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將手槍舉起,槍口對準了天花板,整個身體的姿態輕鬆不少。

    蘭瑟猜測道:“難道是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boss不得不把那些人除掉,然後離開這裏?”

    這時的琴酒卻說:“我的確是來彙報任務的,但沒說是給boss彙報的。”

    “你說的是老闆,難道老闆和boss是兩個人?”蘭瑟有些意外。

    少年本來想說些什麼,但他靈敏的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於是豎起了食指放在嘴脣邊,對他比了個噓的噤聲手勢。

    狗耳朵。

    蘭瑟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但是卻在心裏默默腹誹。

    【系統:我聽見了,罵得好大聲哦~】

    暫時屏蔽了嗷嗷叫的系統,蘭瑟向眼神突變的琴酒比了個口型詢問:怎麼啦?

    琴酒向旁側幾步遠擺滿了各種洋酒的高架酒櫃指了指,蘭瑟比了個ok的手勢。

    於是兩人就在昏暗到只能看見傢俱擺設輪廓的光線下,緩慢而謹慎地站在了酒櫃前。

    蘭瑟上手,推動着酒櫃的邊緣,果然看見酒櫃被轉動,像是一扇旋轉門被打開。

    始料未及的是,當門縫剛打開到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身體通過時,一道黑影就從裏面衝了出來。

    這人的身體很健壯,力量野蠻而霸道,就像是從鬥牛場裏放出來的蠻牛一樣。

    蘭瑟一個猝不及防被撞飛了手槍,手臂震得發麻。

    而琴酒在反應過來後,舉起了手裏的步槍衝着迎面而來的黑影就是砰砰連開三槍。

    可惜子彈沒有命中這人,他不光身體很強壯,身手還很乾脆利落。

    對方從他頭頂上翻了過去,落地後甚至還給了他一記漂亮的背摔。

    少年琴酒被對方摔翻在地的時候,兩手還緊緊地抓着對方的大臂,因此跟對方的距離也要更近一些。

    黑暗裏,頭頂上的黑影將少年籠罩,他努力地踢打着四肢,試圖從對方的手裏掙脫。

    他死死地盯着體格健壯的男人的臉,在適應了室內昏暗的光線後,竟能隱約看出對方的五官。

    墨綠色的眼瞳裏倒映出了另一雙的墨綠色眼眸,既熟悉又陌生。

    與他眼中的驚慌不同,對方的眸子裏帶着成年人獨有的沉穩冷靜與剋制。

    在少年張開嘴巴的時候,他的手毫不猶豫地捂了上去。

    就在這時,蘭瑟的聲音從酒櫃那邊傳來。

    “喂,你差不多得了!”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靠近,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把他放開。”

    像是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殺手的身份,對方將少年琴酒掄起來朝着蘭瑟丟了過去,然後這才倉促地快步跑出了玄關門口。

    一直等人跑遠了,琴酒纔對蘭瑟冷淡地說道:“能把我放下來嗎?”

    他正被公主抱,這種待遇人生罕見。

    蘭瑟不捨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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