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櫃後面的空間不大,看起來更像是個書房。

    裏面的光線要比外面還要黑,或許是沒有窗戶的緣故。

    蘭瑟走在前面,一邊舉着槍警戒,一邊擡手從牆上摸到了開關。

    啪的一聲,按亮了。

    兩人的眼睛冷不防地被光亮刺激,下意識地用手臂護了下眼睛,但又怕內有埋伏,強迫眼睛快速睜開。

    出乎意料的是,這裏除了剛纔那個跑掉的人以及死者之外,沒有其他人在了。

    是的,死者。

    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個垂暮的老者,他身體直直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已經閉上,額頭中心留有一個還在流血的彈孔。

    確認這裏沒有危險後,蘭瑟垂下了手臂,在這間小小的書房裏面打量起來。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揣測道:“看來死在外面樓道里的人,都是剛剛那個傢伙幹掉的。”

    蘭瑟仔細端詳了下老人的臉,想起了他的身份。

    “他是……朗姆的老爸?”

    少年琴酒正在書桌附近搜尋什麼東西,聽見他這麼說,頓時驚愕地看着他:“你認識他?”

    蘭瑟道:“見過一面,簡直和朗姆一個德性。”

    一脈相承的不是個東西。

    沉默了片刻後,少年琴酒才緩緩開口:“我被那位先生帶回組織後,就被迫在這傢伙手底下做事。”

    “被迫?”蘭瑟抓住了重點,有些意外地挑眉:“你被他抓住了什麼把柄嗎?”

    “我放跑了一個要刺殺的目標,被他抓了個正着。”

    放跑?這可不像是琴酒的風格。

    蘭瑟心裏酸溜溜的。

    “放跑了?那人該不會跟你……”

    “成年人的腦子裏就沒有什麼乾淨的東西嗎?”少年琴酒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況且我也不是有意要放跑那個傢伙的。”

    蘭瑟被說得有點慚愧。

    他撓了撓頭,想着自從跟琴酒混到一起之後,兩個人的行爲越來越放肆,有時候還會不太顧及地點跟場合。

    人家都說近墨者黑,還是有點道理的。

    “原來是失手了啊?沒關係,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除掉他。”見少年琴酒還在翻書桌抽屜,蘭瑟便好奇道:“你在找什麼?你落在他手裏的把柄嗎?”

    “不,他已經死了的話,那位先生應該也沒法追究我的事。我在找另外一樣東西……你能幫我把這個書桌搬開嗎?”

    “當然。”

    蘭瑟對他總是有求必應的。

    將架着屍體的椅子推開,蘭瑟和少年合力將書桌搬移了原位。

    因爲書桌是實木打造的,抽屜和櫃子裏都放了不少東西的樣子,所以桌子搬起來還怪沉的。

    撒手後,琴酒將書桌下面的地毯翻了起來,找到了一個底下暗格。

    打開活地板後,裏面是一個金屬材質的盒子,上面還掛着一把鎖。

    開這種鎖對於蘭瑟來說是一件小事,但對現在的琴酒來說或許並不容易。

    少年琴酒從他手裏接過了手槍,朝着鎖開了一槍,可鎖卻依舊完好無損。

    蘭瑟咧開了嘴角,被琴酒抓了個正着。

    下一刻,那隻金屬盒子就朝他的臉丟了過去,蘭瑟趕在自己的臉有可能被這盒子砸個建模扭曲之前,用雙手接住了它。

    少年琴酒冷冷道:“先出去,然後你來打開它。”

    這裏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蘭瑟將盒子夾在了胳膊下,一邊走一邊環望,最後目光落在了書桌上被血濺射到的報紙上。

    他猶豫了下,將報紙捲起來一併帶走。

    爲了不驚動這棟樓裏的其他住戶,他們離開的時候走的是步梯。

    等離開這棟樓之後沒多久,那個老頭所在的樓層就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響,濃濃的黑煙從窗戶裏冒出。

    而隔着幾棟樓外站在頂樓上的蘭瑟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然後將帶在身上的報紙展開了。

    上面寫的內容是一名叫阿曼達·休斯的富豪,以及一位天才將棋手離奇死亡的新聞報道。

    羽田浩司……

    蘭瑟總覺得他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名字。

    這則新聞佔據了很大的版面,上面還能看見死者在版面附近留下的指印,說明他關注的就是這個新聞。

    這個案子跟組織有關嗎?

    在蘭瑟百思不得其解時,他的後背突然被人戳了戳。

    蘭瑟一回頭,就看見少年頂着一張很臭的臉,將手裏的盒子舉到他眼前,質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這個盒子?”

    難得他有求於人,蘭瑟端着架子小人得志:“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手槍咔噠上膛,戳他腰的改成了槍口。

    蘭瑟深吸了一口氣。

    “自己找的,得寵着,得寵着……”

    他這麼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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