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被打痛的部位嘴裏低咒一聲,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掩體後面。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棟療養院的大樓都着火了。
FBI的人有的在救火,有的則是受重傷被攙扶到了地面上,躺下去就沒能再起來。
隨着天亮,沖天的火光把天映出了半邊紅色。
他拖着受傷的腿和小臂往前走去,糊在眼睛上的血跡只能使他睜開一隻眼睛。
模糊中,安室透彷彿看見琴酒將手貼在了赤井秀一的額頭上,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又將手收回。
他這是……在做什麼?
就像是在完成什麼傳教儀式一樣,怎麼看都不對勁!
還有,柯南怎麼也在這裏?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驚慌,是因爲琴酒那傢伙對赤井他做了什麼嗎?
“赤井……”安室透還沒走到男人的身邊,就聽見柯南朝着他大喊:“別過來!安室先生!”
這像是引爆炸彈的信子被點燃,赤井秀一緩緩回頭看向了他。
本來還在期待些什麼的安室透在對上男人的眼睛時,發現他眼裏是熟悉的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秀一。”
也不知道赤井秀一是從哪裏拿來的槍,可能這個精明的男人早就算好了一切才把槍藏在身上,卻唯獨沒料到自己也是被人算計的一環。
總之,那把手槍的槍口對準了他。
安室透愣在原地,有那麼一瞬他似乎感覺不到身上受傷部位的痛。
他嘗試着從赤井秀一身上找到突然改變的原因,卻無法從那張冷漠的臉上看出什麼。
於是他向前邁了一步,而冷眸注視着他的赤井秀一也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子彈從身體穿過的一剎那,安室透有些能夠明白當初自己追殺赤井秀一時、這個男人的心理感受了。
只是痛。
身體痛,心也痛。
找不到任何可以爲對方開脫的藉口和理由,安室透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和茫然過。
他耳邊響起了柯南那小子拼命的喊叫聲,身體也順着本能地向後倒下。
鮮紅的血跡很快在地面上洇染出深沉的顏色。
而赤井秀一的眼神在短暫地閃過一抹痛色後,又恢復了那副平靜的模樣。
蘭瑟觀察着他的反應,在心裏默默腹誹:策反卡應該不會有失靈的時候吧?
要是赤井秀一從現在起開始演他們,那就有意思了。
【系統: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賣三五產品!策反卡可以更改一個人的立場,但是有些感情是無法改變的。他可能還對安室透餘情未了,也許會影響他之後的一些決斷和行動,但總的來說問題不大。】
看了一眼壓根沒被擊中要害的金髮男人,蘭瑟瞥向了蹲在安室透身邊拼命呼喊着對方名字的小男孩。
“柯南。”
蘭瑟越過赤井秀一,好意提醒他:“你現在打電話叫救護車應該還來得及救他,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報警。”
“一羣FBI出現在療養院裏,製造了轟炸和放火等一系列危害治安管理的事件……解決起來可能比較麻煩哦!”
柯南臉色一冷,表情凝重:“就算我不報警,這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警方也會介入調查的。”
“這點你放心。”蘭瑟對他揮了揮手,“他們不會管太多的——我猜。”
在聽到了蘭瑟的話後,柯南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
因爲需要按壓着安室透流血的傷口幫忙止血,所以柯南也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赤井秀一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跟着琴酒和蘭瑟他們離開。
平靜的療養院因爲不速之客們的到來,被毀於一片火海之中。
隔天的當地報紙還刊登了這則新聞,描述中稱起火原因不詳,有重傷和死亡人員出現,目前警方仍在調查中。
“看來這羣FBI爲了隱瞞自己的行蹤和身份,跟警方溝通也花了不少時間呢。”
蘭瑟起了個大早,在酒店的餐廳裏享用着當地有名的懷石料理。
他穿着睡衣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就把報紙放下,端起了湯碗喝了口豆腐湯。
昨晚上,蘭瑟自己另外開了一間房單獨睡的,因爲新加入的赤井秀一需要一直有人監視着。
這個任務就落在了琴酒身上。
儘管男人並不樂意,不過還是跟赤井秀一在同一個房間裏待了一晚上。
琴酒得出了結論:哪怕赤井秀一重新成爲萊伊,他們兩個也是合不來的。
此刻,他們三個正圍在一桌喫飯,但顯然這頓早餐的氣氛着實不是很美好,甚至還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蘭瑟喫飽喝足之後,拿出了手機給琴酒看:“這下沒有其他的事做了,我們可以去京都府的景點去看看嗎?”
對面的萊伊咬着煙,有些刻薄地說道:“怎麼?組織現在的團建活動已經這麼平民化了嗎?”
琴酒捏緊了手裏的湯碗,很想把這碗豆腐湯潑到他臉上。
“團建活動……”蘭瑟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我喜歡這個詞。琴酒,以後我們也可以帶着卡慕和博摩爾他們搞這個團建活動,當然,是在任務已經完成的前提下。”
琴酒隨口應了一聲,由着他去,然後轉頭看向了萊伊。
“你偷我的煙?你自己不會買嗎?FBI不給你們發工資?”
“發。”把針織帽焊在腦袋上的男人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口白煙,嘲弄一笑:“薪資豐厚,就是得拿命換。”
蘭瑟嘴角微微抽動:“跟現在,好像也沒多大差別嘛?”
“哼。”萊伊說:“組織現在和以前一樣,資金運轉還靠搶嗎?”
“那倒沒有。”蘭瑟說,“現在都是電子賬戶裏的資金在流動,至於怎麼流,都是我們說了算。”
碰了下杯子,三人互相嫌棄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後決定早餐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