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知道烏丸家的人都很狗。

    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狗。

    蘭瑟猜測着接下來的發展,他第一次沒有聽琴酒的話去找琴酒,而是在猶豫過後,將時鐘的日曆頁碼又向後撥了一天。

    接下來的一週、半個月,乃至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琴酒都在接受着組織裏的人給他安排的訓練。

    而黑澤陣則是被關在了房間裏,除了正常的喫飯和活動,其他的時間都在臥室裏待着。

    值得一提的是,烏丸家的人給他換了個房間,不再讓他跟琴酒住在一起。

    兩人分開了一段時間,再次見面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如同訓練琴酒的人所說,他不加掩飾的殺手天賦盡顯無疑。當黑澤家來討要黑澤陣回去的時候,琴酒已經跟那人學到了暗殺的手段。

    才這麼小的年紀,被培養成了這樣的人。

    原來的琴酒也許小時候和現在也沒什麼差別,他生來就屬於黑暗。

    “沒想到黑澤家來要人的速度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快,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庭院裏,那位掌家的烏丸先生陰冷一笑,似乎已經看穿了什麼。

    他哼道:“弟弒兄長,奪權斂勢,怎麼可能容忍已經死去的黑澤前家主的兒子繼續活着?他們會要人,也是想把那孩子帶回去處置乾淨以絕後患吧。”

    在兩人頭頂的大樹上,繁茂的枝葉擋住了蘭瑟的身形。

    他正抓着一把小米,來喂經常出現在這棵樹上唱歌的鳥雀。

    而下面兩人的對話也是聽得真真切切。

    說實話,就他們這點花花腸子,蘭瑟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當烏丸先生開口時,語氣冰冷,言之內容也印證了蘭瑟的想法。

    “想辦法把黑澤兄的孩子留下來,要讓他成爲可以掣肘黑澤家的存在,必要時,能把黑澤家族完全摧毀!”

    但在這個前提下,還要保證黑澤陣將來不會反過來成爲架在他們腦袋上的那把槍。

    於是,混跡組織中的那位一把好手,給烏丸提供了一個可行的計劃。

    日期定在兩天後。

    蘭瑟將時鐘的日曆頁碼再度向後翻去,兩天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不過日期雖然沒有出錯,但是時間似乎發生了偏差。

    當蘭瑟在黃昏別館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琴酒的時候,他意識到不對,於是偷偷潛入了黑澤陣的房間裏。

    翻進窗戶的時候,那小哭包縮在牀上,懷裏還抱着一隻看起來很新的小熊玩偶。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蘭瑟鬆了口氣,在他的小牀邊坐了下來。

    小哭包先是被他嚇了一跳,見到蘭瑟的臉時,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是你啊,大哥哥。”

    蘭瑟感到驚奇:“你居然還記得我?”

    “嗯!雖然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但我記得你是跟小鏡關係很要好的朋友。”小哭包爬過來,小聲地跟蘭瑟講:“今天叔叔派人來接我,但這裏的人並沒有讓我回家,而是把小鏡帶走了。”

    蘭瑟心下了然:“因爲你們兩個長得很像?”

    “也許吧,小鏡說只有這樣我纔不會死掉。”

    琴酒,你還真是很會哄小孩哎!

    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對小孩這麼有耐心了?

    蘭瑟止住了心裏的那股酸勁兒,耐心追問:“他們走了有多久了?”

    “好像,也才一個鐘頭吧……”

    很好,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出意外了。

    蘭瑟摸着他的腦袋安慰了幾句,然後就在小哭包的殷殷期盼下,重新把鐘錶上的日曆向前翻了一頁,又向後翻頁,還把時針往前撥了兩圈。

    這一天重新來過。

    黑澤家派來的車子是琴酒很喜歡的老爺古董車,車上的保鏢在下車之後,就將車門打開,連烏丸家的別館都沒進來,就示意琴酒上車。

    被迫戴上了美瞳的琴酒不舒服地眨了眨眼,他揉眼睛的時候,好像看到了車子後面有個人影一晃而過。

    他先是一愣,隨後微微勾了下脣角,又恢復了那副淡然的神情。

    琴酒身後站着組織中那個負責對他訓練的傢伙,暗中對他的肩膀用力施壓。

    這段時間琴酒可是沒少在他的手裏喫苦。

    回首往事,琴酒竟想不起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死去的這件事了。

    報仇的機會就這麼消失,琴酒很不甘心。

    “黑澤家的現任家主跟前任家主不和,根本就沒跟自己侄子見過面。只要鏡少爺按我說的做,絕對不會露出馬腳的。”

    琴酒漠然道:“知道了。”

    他朝着車門走去,在保鏢的注視中,冷靜而故作笨拙地爬上了車子的後座。

    保鏢按了下耳朵裏的耳機,含糊地說了些短語,最後只回了句:“明白。”

    這兩個字倒是被琴酒聽清楚了。

    看樣子這是打算在路上動手了。

    車子順着盤山路開往山下,保鏢一路上沒有說話,琴酒自然也就沒有搭話。

    他揉着發酸的眼睛,感覺戴變色美瞳這種事多少是有點爲難自己了。

    車子突然產生了顛簸,車頭一轉,沒有順着山路往下,而是拐進了一片罕有人至的樹林裏,輪胎在崎嶇的路上壓出了一道車痕。

    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保鏢用槍指着琴酒,威嚇他:“下來。”

    琴酒抱着手臂,冷漠地斜睨他:“你知道用槍指着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保鏢被他的目光注視着,竟無端感覺後背發寒。

    前面開車的人翻了記白眼,提醒他:“把人帶下去殺,別弄髒了我的車子。”

    於是舉槍的保鏢伸出了另一隻手,抓着琴酒的領子從車子裏面拽了出來。

    就在保鏢準備動手的時候,琴酒突然說道:“我好像把什麼落在車上的後備箱了,你能去看看嗎?”

    像是爲了呼應他,車子後備箱傳來了咚咚的撞擊聲。

    保鏢立刻把開車的同伴喊下來,讓他去開後備箱。

    兩人本來還不覺得緊張,但是後備箱裏好像真的有什麼活的東西,嚇得他們倆不自覺地吞嚥了下喉嚨。

    同伴把手放在了後備箱鎖上,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開關。

    緊接着,後備箱門打開,一記大長腿飛踹出來,將保鏢同伴踹出了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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