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手腳利落地從後備箱裏翻了出來,在將地上趴着的男人身上的武器搜走之後,他忍不住吐槽。

    “媽的,老子的裝備就從來沒有這麼稀缺過。”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系統不在的時候真是讓人惦記着它的好。

    轉過頭來,持槍的保鏢已經把琴酒當做是他的人質了,他對蘭瑟吼道:“你別過來!你要是敢過來的話,我就殺了他!”

    蘭瑟嘲諷他:“你連你們黑澤家的少爺都敢殺,以後保不齊還敢殺你主人,我提前幫他解決了你這個麻煩,你主人可能還要跟我說一聲謝謝呢!”

    琴酒微微挑眉,那表情看起來有點不爽。

    隨即,他伸腿向後一踢,就踹上了男人兩腿之間的致命弱點。只見保鏢捂着襠部發出了一聲痛嚎,琴酒往地上摔落的時候,又重重地踹向了他的小腿。

    在保鏢舉槍的時候,蘭瑟先一步開槍。

    子彈擊中了保鏢的腦袋,而琴酒的動作慢了一步,跳起來的同時用膝蓋頂對方的下巴,這一擊讓已經成爲屍體的保鏢向後重重倒去。

    在琴酒落地後,剛想上前摸走這人手裏的槍,身後就被青年撲過來的熊抱給死死地勒住了。

    琴酒差點給他勒死。

    “輕點,要死了。”小小的身體因爲咳嗽而顫動兩下。

    聞言,蘭瑟連忙鬆開了手,小小地說了聲抱歉。

    從保鏢的耳朵裏摸出了那兩枚通話耳機後,琴酒對着正在通話的另一頭說道:“抱歉,我可能沒辦法跟您的人回去了,叔叔。”

    “畢竟,他們都是想要我命的人呢!”

    耳機裏能聽得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而琴酒在說完這些話後,就將耳機丟到了地上,用力地踩爛。

    蘭瑟蹲下來看了看那兩個人的屍體,無趣道:“我還以爲黑澤陣的叔叔會親自來接人呢,但沒想到居然慫到了這種地步,甚至都不敢出面。”

    他看向了默不作聲的琴酒,問道:“對了,我上次沒趕上你來,所以……你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不可能有琴酒被殺死的意外出現。

    要是有,現在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兒了。

    琴酒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只記得跟他們打了起來,以現在的身體對付兩個成年人很喫力。”

    “也是在樹林裏?”

    “差不多,但他們在車上就想動手,我跟他們扭打起來,車撞到了路邊的石頭,朝着路邊的下坡翻了下去。”

    蘭瑟皺起眉頭:“這麼危險?後來呢?”

    “後來……”

    回憶涌現在腦海中,但卻像是一部電影到了關鍵的部分,戛然而止。

    翻下去的車子撞漏了油箱,在一路摩擦中起火,最終整輛車都被燒了起來。

    琴酒只記得自己憑藉瘦小的身體,艱難地從車子的窗戶爬出。

    他滿身是傷,連意識都不太清楚了,於是只能記得跟在後面的人下車來查探的那一幕。

    “烏丸居然還派人在後面盯着你?”得知了這一關鍵信息,蘭瑟便緊張起來。

    “剛纔的槍聲他們也一定聽到了,我得把這裏佈置成車禍現場。”

    蘭瑟把車子砸毀,用了備用的汽油澆在上面,從保鏢身上取出了打火機將車子點燃。

    沖天的火光引來了烏丸的手下,也就是之前一直訓練琴酒的那名組織成員。

    琴酒僞裝昏迷,在距離車子的不遠處倒下,這人來了之後就把他帶離了火災現場。

    ……

    禁閉的暗室內,到處可見醫療器械。

    這是一處不正規的地下實驗室,不久前纔出現在火場中的琴酒被那名組織成員帶到了這裏。

    琴酒看似處於昏迷狀態,實則意識清醒。

    耳邊只能聽見那個組織成員跟這裏的研究員小聲對話的聲音。

    這裏似乎有些潮溼,在某個寂靜的地方,有着微弱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在無盡的安靜中顯得尤爲刺耳。

    琴酒佯作不安地動了幾下,給他們製造出了即將清醒的假象。

    果然,這些人很快就行動了。

    自己的手臂被冰涼的針管扎入,有什麼液體推入了他的身體裏。身旁有位聲音很優美的女性在給他做心理催眠,不斷重複着同樣的話。

    “黑澤陣……”

    “這是你的名字,不要忘記它……”

    “也不要忘記黑澤家族拋棄你的這件事……”

    “你將會成爲我們最得力的助手,黑澤……”

    “琴酒……”

    這像是一場夢,一場琴酒真實經歷過的夢,也像是他自己編織出來的夢。

    在經過了無數次的心理訓練,他本以爲自己可以不受催眠的控制,但他的腦海中卻是無意識地重複着這段話。

    這很糟糕,他們又在影響自己的意識和判斷。

    所以當琴酒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坐起來時,衣服緊貼着後背,能感覺到明顯的溼意。

    “你醒啦?”蘭瑟湊過了臉,面上掛着熟悉的微笑。

    “絕育手術很成功喔~你蛋蛋沒啦!”

    琴酒冷靜下來,既想抽他,又很想抱他。

    他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最後脫力似的垂下了肩膀,長呼一口氣。

    開夠了玩笑,見琴酒的臉色仍舊不大好看,蘭瑟也就收起了笑臉,對他關切道:“做噩夢了?夢到什麼了?”

    “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琴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上自己的手臂。

    上面的針孔還在。

    他皺眉問蘭瑟:“我被注射了什麼東西?”

    蘭瑟回想到自己拿到的藥劑空瓶子,頓了下:“大概是類似於能擾亂大腦精神的藥物,他們對你催眠,可能是真的想讓你以爲自己纔是黑澤陣吧。”

    而現在的琴酒只是回記憶世界的體驗者,當然不會被過去已經發生的事再影響。

    回過神來,琴酒發現這種顛簸的感覺很熟悉,而自己所處的環境也很狹小,看起來就像是個有門有窗的倉庫而已。

    “我們在船上?”

    “嗯。”蘭瑟晃着腳丫子,說道:“原來的你是因爲那次車禍而撞傷了頭部,加上組織研究部的藥物和催眠,所以你堅信自己是黑澤陣,並且被黑澤家族拋棄。”

    “之後你就會懷着對黑澤家族的憎恨,被組織帶到死訓島上,進行訓練。”

    和自己想的一樣。

    琴酒沉默了片刻,又問:“那……那個小鬼呢?”

    “什麼小鬼?”蘭瑟晃盪着腳,衝他微笑:“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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