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叫了一聲，對方也沒含糊，砰砰地連着射出了手槍的子彈，都打在了防護盾上。
幾秒後，蘭瑟從那張巨大的烏鴉面具上似乎看出了對方罵出來的髒話。
見伏擊他們失敗，對方拔腿就跑。
蘭瑟緊隨其後，一躍就從井口裏跳了出來，打了個響指，幾架無人機都跟着追了上去。
可能是被綁架的期間，萊伊沒少受這個人的折磨。
他趴伏在波本的後背上，低聲斷斷續續道：“普……普拉……”
波本聽得很真切，微微一撇頭，自己的臉就貼在了萊伊的臉上。
這兩天應該吃了不少苦頭，臉上綁着的繃帶都開始脫落了。
波本疑惑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因爲萊伊的聲音太低，還又斷斷續續的，而波本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前面蘭瑟遇到的那名殺手身上，所以沒聽得太清。
反倒是琴酒像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反問：“普拉米亞？追殺你的那名國際殺手？”
萊伊恩了一聲，然後就戴着項圈徹底昏死過去。
好在他們的車子停在了附近，所以波本不用拖着他再走多遠。
而琴酒則是將無人機的追擊和監控畫面打開，仔細看着蘭瑟跟對方過招的畫面。
他們兩個從廣場追到了公路，穿過馬路後又上了一座大樓。
在登梯子的途中，兩人一直都在交手對打，拳拳到肉，誰也沒放水，一時間竟打得不相上下。
琴酒調動着無人機，想離近點看清楚，但是沒想到這傢伙用雙手撐在樓梯的護欄上，擡起雙腳用力一踢。
離他最近的無人機中招，從高空上墜落下去。
在無人機落地之前，系統自動回收受損的武器和設備，琴酒就看見系統倉庫裏多了一臺顯示已損壞的無人機。
看來這個殺手有點東西。
蘭瑟跟對方交手後，想將那張難看的烏鴉面具給揭掉。
但是對方看出了他的意圖，從急攻改爲防守，還適時地撤步，準備隨時從蘭瑟的眼前逃離。
“既然都見了面，不看一眼真面目就太失禮了。”蘭瑟飛踢過去，對方靈敏一躲，呲溜一下從樓梯的縫隙裏跳了下去，落在了某個窗戶的邊緣，然後踹碎了玻璃直接跳進了這棟大樓裏。
蘭瑟吊着手臂也跟着晃了進去，發現這棟樓的內部怎麼看着好像有點眼熟呢？
長廊，辦公室，門牌……
嗯？門牌？
蘭瑟的腳步在經過某個房間的門口時，看向了門牌上寫着的文字。
審訊室？
等一下，那這裏不就是——
正好這個時候有警察從辦公室裏面走了出來，摸着腦袋嘀咕道：“怪了，剛剛我明明聽見好像有玻璃碎掉的聲音，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嗯！我也聽到了！”
看着那兩名警察穿着同樣的制服，蘭瑟大囧，扭頭就跑。
媽的！這傢伙引他來警署幹什麼？
“誰？！什麼人擅闖警署？”
那兩名警察看了眼蘭瑟，又看了眼他身後的玻璃窗，反應過來後飛快地朝着他跑了過來。
蘭瑟的手撐在了滿是玻璃碎渣的窗臺上，一個縱身翻跳了下去。
等他們跑到窗邊時，已經不見了蘭瑟的人影。
兩人摸着自己的後腦勺，面面相覷。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像是做夢一樣。
而此刻，在他們身後走廊的拐角處，那個戴着烏鴉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傢伙悄悄退去，轉身進了旁邊的檔案室。
……
悻悻地往回走時，一輛車停在了蘭瑟的身邊。
車窗降下後，負責開車的琴酒很酷地給了他一個眼神，“上車。”
蘭瑟見到他時，已經習慣性地勾起了嘴角。
繞到副駕駛那邊上了車，他轉頭往車子後座上看去：“萊伊還好嗎？”
平時這兩個傢伙都很傲嬌，但遇到了麻煩時，波本卻一點都沒有嫌棄的樣子——
因爲他們兩個完全就是那種上一秒在打架，下一秒就接吻的類型。
萊伊的頭靠在波本的肩膀上，緊閉着雙眼說明他此刻正在昏睡當中。
而波本則是將黑色的手套戴好，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語氣冷靜道：“發燒了，需要住院治療。”
琴酒一踩油門，嗯了聲。
“去組織的私人醫院，那裏應該還算安全。”
組織已經滲入各行各業，幕後的老闆不斷投資，人脈也很廣，所以不論什麼行業都能摻一腳。
郊外有家醫療水平不差也很僻靜的私人醫院，平時當療養院待着的人也不在少數。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當他們開車進入醫院的時候，蘭瑟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好像有很多雙眼睛都注視着他們。
聽完了蘭瑟的疑惑，波本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有點想哭又想笑的無奈感。
“蘭瑟，如果你看到一家門口寫着禁止開車入內的醫院突然被開進了一輛汽車，我相信你也會注視着這輛車的。”
對換了下彼此的立場，蘭瑟挑眉說道：“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因爲琴酒身上有高級身份卡的緣故，所以他們從進醫院到找醫生給萊伊治療，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和快捷。
看着萊伊重新被包過了傷口，以及掛上了吊瓶的時候，蘭瑟才感覺疲憊地長嘆了口氣。
“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蘭瑟說。
他仰頭見琴酒的目光有些淡然，於是便解釋道：“當時遇到了警察，我本來是可以殺了他們的，但這樣一來麻煩上身，被追的人就會變成是我了，所以我……”
“手伸出來。”琴酒突然說道。
蘭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欸？”
“你的手，給我。”
蘭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也不知道他要的是那隻手，於是就將自己的雙手伸了出去。
只見原本乾淨的手上不光沾了很多塵土，上面還有幾塊細碎的玻璃渣紮在皮肉裏面。
琴酒用手擠了一下，就聽見蘭瑟發出嘶的吸冷氣聲。
他輕哼一聲，帶着點情緒。
“這麼久都不吱聲，還以爲你沒痛覺呢！”
蘭瑟解釋道：“不是，因爲我太緊張了，你沒發現那個傢伙很強嗎？”
不對，等一下。
“親愛的，你這是在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