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璃淺瞳孔地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又很快反應過來，她收斂住情緒，聲音卻還是輕顫。
世界上沒有白來的東西，更何況眼前的清淵還是付出代價實現願望的……人。
異世穿梭，難度比之前重啓小世界還要難上一些，付出的代價……
“你知道的，代價這玩意不是我能決定的，是它決定。”清淵手指點在血書上，淡淡道。
商璃淺聞言卻是冷冷一笑，若不是此時靈力被封，她早就化出冰針，刺向清淵了。
血書不過是定下契約，做一個見證，真正的獲利者，還是清淵。
之前沒有情感時，商璃淺對他的說辭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由着他說，但現在……誰也糊弄不了對方。
見商璃淺不相信，清淵也沒有多大的反應，聳了聳肩，他現在融合了太多的力量與情感，時常變一個樣，這是正常的。
現在不過是想驗證一下商璃淺是不是真的有了情感，會有正常人的反應，所以……
“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但要是吸收了你的力量，說不定就能夠破開這個空間，將你送到異世。”
說着，清淵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要是細看的話，不難發現他身上的肌膚開始發生變化，隨着力量一點點吸收，他的樣貌也逐漸變得年輕。
半張褶皺的臉尤爲明顯。
商璃淺掃了一眼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她現在雖然不會再變成混沌，但體內的力量依舊是混沌的力量，要是交給清淵，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
混沌的力量本就難以控制，得到一點後更難以滿足，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源源不斷的力量。
清淵不是一個能輕易滿足的……人，從血書上濃重的血腥味就可以知道。
這血書雖然能實現願望，但卻是充滿邪性的東西，跟邪修一個樣。
若是他得到了混沌的力量，那……
這個小世界可能就毀於一旦了。
商璃淺只是想去尋找禾染，並沒有想要毀掉這個修真界的意思。
這樣她身上會揹負更多的罪孽，甚至可能連累到身邊的人。
像是知道商璃淺的猶豫，清淵微微一笑，拿出一罈酒，倒了一碗放到商璃淺的面前，說：
“你放心，我拿到 你的力量不會做什麼的，毀滅世界什麼的，太無聊了。”
“我纔不會那麼做。”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清淵頓了頓，然後才接着道：“而且吸收你的力量，我恐會陷入沉睡，消化這些力量。”
“沒有時間做這些事情，要是這個世界毀滅了，我又要去哪裏呢？”
“所以，放心好了。”
商璃淺垂眸，睫毛輕顫，她內心已經動搖，卻還是有些猶豫。
見狀，清淵又下了一劑猛藥，道：
“你要快點做決定，因爲我們不知道禾染那邊會發生什麼，說不定她不是回到穿回來的那個時間線，而是回到過去的時間線。”
商璃淺有些愕然，她攥緊了雙手，眉頭輕蹙，看着清淵，清淵微微一笑，在商璃淺驚愕的目光中，道：
“也許她是帶着記憶回去的，也許她什麼都不記得就回去了。”
“又或者記得一些，卻記不全。”
“你要快點做決定啊。”
……
現代。
“這是哪裏？”
禾染髮現自己又身在一片黑暗中，就像是當時她被聖女拉進的那個空間一樣，一片漆黑。
難道是聖女又將她拉進某個空間中了？
不對，聖女應該已經魂飛魄散了，她也回到了現代，聖女怎麼還能將她拉進空間？
禾染停了下來，她皺眉站在原地，低頭想了想，這應該是她的夢。
她回到了現代，聖女也魂飛魄散了，那這隻可能是她的夢。
剛想着醒來，禾染身後忽然出現一團火焰，灼熱的溫度落在她的背後，她猛地轉身，看到的是……
“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魂飛魄散了嗎？爲什麼還能出現在這兒？”禾染頭皮發麻的看着眼前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心中忽然有些恐慌。
聖女應該魂飛魄散了，怎麼還能出現？
“託你的福，我保留了一絲殘魂，附在你的魂魄上。”聖女淡淡道，她的魂魄有些透明，搖搖晃晃的，看着就要消散的模樣。
禾染皺眉，還是沒有放鬆警惕，道：“那你出現是因爲什麼？”
忽然出現將禾染拉到這樣的空間，難不成是爲了她的身體？
她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禾染胡思亂想中，聖女緩緩開口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趁着現在還有對商璃淺的記憶，慢慢回憶吧，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別等這些記憶消失了，你才後悔。”
禾染擡眸，震驚的看着聖女，滿臉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聖女一臉的平靜，好像看不到禾染的震驚一樣，說：“天道不會允許你留有那個世界的記憶。”
“也不會允許我留在這裏，我快要消散了，想着在離開前告訴你一聲，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
聖女靜默，她苦笑了一下，身子一點點消散，看着禾染的眼神也帶了一些溫柔。
“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
“還有，要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是我的祝福。”
看着聖女一點點消散，禾染心中生出了一股悲傷，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聖女，手卻從她身上穿過去。
“等等——”
話還沒有說完，禾染就猛地驚醒，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白晃晃的燈光，她忽然坐了起來，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還有一些汗。
“怎麼回事……”
在牀上坐着平緩了一下呼吸，禾染想起剛纔聖女跟她說的話，擡眸，眼前有幾縷被汗水浸透的頭髮，她眼中還是充滿了震驚，以及一點點疑惑。
“剛纔聖女說的……”
禾染捂着自己的心，她努力回想起跟商璃淺在一起的記憶，發現有一些記憶好像真的模糊了起來，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慌。
“是真的。”
胡亂摸上旁邊的手機，因爲心中恐慌，導致好幾次都沒有摸到，手機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禾染連忙下牀，光着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瞬間讓她打了一個哆嗦，她半跪在地上，拿起手機，按了好幾下才解開鎖。
她找到手機上的筆記，首先將商璃淺的名字寫了上去，然後將兩人一起經歷了什麼也寫了上去。
她努力回想，希望不要漏掉，又打了好幾遍商璃淺的名字，往上翻看到那些事情一件不落，她鬆了口氣。
手機放到一邊，她靠着牀，看着窗戶的方向，喃喃道：
“商璃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