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染被按在譚暮月懷中沒有動彈，只能擡起眼，悄咪咪瞥人，從她這個角度就只能看見人的下頜線。
其實感覺這樣也沒有什麼用，要是晚上還好遮掩一點，但現在白天，她們兩個這樣才更惹人懷疑。
禾染的手搭在譚暮月的腰上，心中忽然生出一點惡趣味，輕輕摩挲了一下。
譚暮月身子一僵，按着禾染頭的手也頓住，手指僵硬。
“師姐，我……”竹含若原本想跟譚暮月彙報關於除邪祟的事情，但她卻忽然看到譚暮月好像抱着……一個人？
竹含若不敢相信，她眨了眨眼，以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結果那兩個身影還是沒有變。
然後她又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好幾遍，還是沒有變。
“師姐，你這是……？”
她看到了什麼？譚暮月抱着一個人？
平時連別人觸碰都會皺眉的譚暮月，居然抱着一個……人？
她是不是沒有睡醒……
“有什麼事？”譚暮月偏頭，冷清的聲音響起。
她這樣剛好能讓竹含若看見她的側臉，也確認了抱着人的就是譚暮月。
“我想跟你說一下關於村子裏的邪祟，我們已經除掉了東邊的邪祟，現在想問一下師姐，西邊的……”
“休息一下，我待會去找你們。”譚暮月道。
竹含若想看看躲在譚暮月懷中的人，卻又害怕遭罵，她只好擺手行禮離開。
最後離開還依依不捨的往後看去，想看一下那人有沒有露面。
結果直到她離開，那人都沒有從譚暮月懷中出來，也就沒有能看見她的真面目。
人已經走遠了，禾染還是沒有離開譚暮月的懷抱，擡頭看着譚暮月的下巴，只差一點就親到。
譚暮月早就鬆開手，可禾染卻一直抱着她的腰不鬆手，所以兩人也沒有分開。
要是譚暮月現在推開她也不好，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要落下也不是，要推開也不是。
“我要是不鬆手，我們就一直這樣抱下去了？”
禾染帶着幾分調戲的聲音響起，譚暮月低頭撞進她漂亮的眼眸中，那雙眸子裏滿是狡黠，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明亮起來了。
譚暮月很喜歡這樣的禾染，生動活潑的禾染。
記憶中的禾染也很好，只不過太冷淡了，像是沒有生息的娃娃一樣。
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就這樣抱着禾染，兩人緊緊相擁。
心中剛生出這樣的念頭，譚暮月的心頭忽然一痛，腦中出現嗡鳴，她瞳孔地震，猛地推開禾染，後退了幾步。
禾染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搞不清譚暮月是在做什麼，剛想問時，目光觸及到她蒼白的神情，禾染伸手想要扶着人，卻被人擡手製止。
手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你怎麼了？”
譚暮月腦中一片混亂，感覺頭暈目眩，渾身疼痛，好像是被重錘狠狠敲擊了腦袋，她咬着牙，用盡了力氣纔沒有倒下。
禾染在一旁看得擔心，伸手想要扶着譚暮月，查看她的情況，可譚暮月卻不讓她靠近，就只能這樣看着。
發生得太突然了，禾染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譚暮月就忽然這樣。
剛纔兩人還好好的，現在……
“譚暮月，究竟怎麼了？你讓我過去幫你看一下好不好？”
“不用擔心。”譚暮月道，聲音有些沙啞。
是反噬，她之前立下誓言再也不跟魔族的人牽扯。
剛纔心裏念着要跟禾染在一起，所以天道給了她警醒，告訴她不可輕舉妄動。
“……我沒事。”
禾染聞言將手放下，就靜靜地看着譚暮月，也沒有離開，這樣陪着她。
當然，陪着譚暮月的還有剛纔拿蘿蔔給禾染的中年大叔，他手裏還拿着一個大蘿蔔，疑惑的看着兩人。
等反噬消失後，譚暮月才整理了一下表情，轉身看着禾染，瞥見她眼中的擔憂，頓了頓，還是道：
“放心，我真的沒事，剛纔就是……”
譚暮月停住，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心中編排了一下，重新開口說：
“之前除邪祟受了些傷，剛纔忽然頭疼而已。”
禾染皺了皺眉，“可有服過藥，找人看過？”
除邪祟時受傷了？
不知道爲什麼，禾染想起剛纔譚暮月的反應，覺得不是很像。
但又說不上來，只能先問問她。
看着她現在確實好了不少，懸着的心也放下來了，只不過還是有些擔憂。
“已經服過藥了。”譚暮月對於禾染的詢問也不惱怒，平靜道。
禾染張嘴還想說什麼時，身旁的中年男子就發聲了，說：
“仙師，你們剛纔在做什麼？你受傷了嗎？需不需要用藥？我那裏有藥，去拿給你用吧……”
說着，中年男子就要帶着蘿蔔回去，禾染連忙拉住了他，臉上的尷尬收起，道：
“不用了，我們已經喫過藥，您不用這麼麻煩。”
想到村子裏有邪祟，禾染又加了一句——
“您早些回去休息，我們還要去除邪祟，沒事就不要隨意出門。”
譚暮月看着認真囑託中年男子的禾染，目光柔和。
她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這個樣子。
之前她沒有細想，也覺得那個記憶來得蹊蹺，莫名其妙。
而現在……一旦接受了，就覺得一切都變了一個樣。
也不知道現在的禾染有沒有那些記憶？是不是因爲那些記憶才一次又一次救自己？
每一次禾染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着別人。
一想到禾染確實是因爲也擁有那些記憶，因爲另一個自己而接近現在的自己，譚暮月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有些不爽，連帶着目光都變得冷漠。
沒有再理會禾染，譚暮月轉身就離開。
禾染剛囑託完中年男子，就聽到了身後衣料摩挲的聲音，她轉頭就看到譚暮月已經轉身離開了。
“？？？”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禾染就又匆匆囑咐了幾句，然後轉身朝着譚暮月追去，在小跑時，她從空間拿出常用的面具，扣在臉上。
“譚暮月，你要去除邪祟了嗎？”
禾染小跑上前，跟譚暮月同排走着，轉頭看着她的側臉，問。
譚暮月輕輕“嗯”了一聲，臉色冷淡，好像還有些生氣？
禾染想不到自己有哪裏惹到了她，只感覺一陣莫名。
就跟之前她跟晏堯青在一樣，晏堯青也常常這樣，動不動就生氣。
禾染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猶豫了一會兒，禾染還是決定問一下，萬一是自己哪裏做錯，讓譚暮月生氣了，總要問一下。
譚暮月聞言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着禾染，看着她道：
“你真的是禾染嗎？”
“魔族聖女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