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染緊緊握着譚暮月的手，最後落下時，她被人攬入懷中，緊緊護着，那些落石全都落在了譚暮月身上。
“暮月……”
就在一塊特別大的落石要落在譚暮月身上時，一陣溫柔的白光接住了她們，漆黑的環境瞬間被白光破開，變成了……
他們剛落下時的建築。
禾染來不及查看周圍有什麼，連忙拉着譚暮月的手，摸着她的背，心疼問：
“暮月，沒事吧？”
譚暮月搖了搖頭，剛想說些什麼，一道殺意直直衝着她而來，她擡眸，一根冰錐飛快駛向她前面的禾染，不，應該說是她。
譚暮月沒有擋下這根冰錐，先她一步察覺到的是禾染，熾熱的火焰將冰錐直接融化，順便帶着殺意的火焰靈力朝着那人的方向襲去，那人也沒有躲閃，任由火焰打在自己身上，吐出一口鮮血。
禾染從譚暮月懷中退出，轉身冷眼看着攻擊的那個人。
在看到商璃淺悲痛的臉時，禾染一愣，沒想到會是商璃淺，剛纔沒有注意靈力波動，她根本不知道……
“商璃淺……？你怎麼會……”禾染驚訝地往前走了一步，卻看到商璃淺也跟着後退了一步。
禾染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再動作。
商璃淺捂着自己的胸口，震驚又受傷地看着禾染，眼眶紅紅的，蓄滿了眼淚，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再加上她嘴角的鮮血，帶着一道道血痕的衣裳……
破損感拉滿。
禾染心中生出了愧疚，她眼中含着抱歉，剛想說幾句，一道威壓朝着她壓來，她眼神一凜，轉頭看着那個方向，就看到一個穿着燕雲道袍的人緩緩走出，手中還握着一把劍。
燕雲掌門。
他身上的氣息有些凌亂，頭髮也有些亂，好像剛經歷一場戰鬥。
“魔族妖女，還敢出現！”
劍直指禾染，譚暮月臉色一變，立馬將禾染拉至自己的身後，拱手道：
“師尊息怒！”
“暮月！讓開，你知道自己護着的是誰嗎？！她是魔族聖女禾染！”燕雲掌門厲聲呵斥，“你是不是也被迷了心竅了！”
隨着他的這一聲落下，強大的威壓對着在場的人壓去，幾人都受不住跪在地上。
竹含若和齊泯震驚地看着譚暮月和禾染，竹含若是因爲想不到譚暮月會當面維護禾染，而齊泯是想不到禾染竟然會是魔族聖女禾染。
那個夜闖燕雲門，盜走鎮派之寶的魔族聖女禾染！
當事人禾染倒是不知道這兩人內心的想法，只是暗自握緊了手中的破曉，她能感受到從燕雲掌門身上散發的威壓，竟跟魔尊身上散發的威壓……一樣。
那就是說，燕雲掌門已經是……大乘。
譚暮月幫禾染承受了大部分的威壓，擋在禾染面前，單膝跪着，抱拳，嚥下喉間涌上來的鮮血，忽略掉威壓和隱隱作痛的脊背，她道：
“師尊息怒，她不是……”
譚暮月想說禾染不是那個作惡多端的魔族聖女禾染，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算她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嘴裏的話轉了一下，譚暮月還是決定將當時燕雲門鎮派之寶丟失的事情說一下。
畢竟當時都認爲是禾染拿走的，燕雲掌門也是因此才震怒。
“當時盜走鎮山印的並非她，師尊明查，阿染她……”
話還沒有說完，燕雲掌門忽然揮手，將譚暮月從那個位置隔空帶到自己面前，在譚暮月看着自己時，眼中出現失望，道：
“你忘了自己曾立下的誓言了嗎？！”
譚暮月身子一僵，剛想繼續說什麼時，巨大的冰朝着燕雲掌門和譚暮月襲來，還有另一邊的竹含若和齊泯背後也出現寒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商璃淺飛速動作，忽然出現在禾染面前，抓着禾染的手臂，手中還有一張傳送符，盯着燕雲掌門看，眼中滿是戒備。
“姐姐，我們走！”
燕雲掌門見商璃淺要帶着禾染離開，眼神閃過殺意，手中生出一道風，朝着兩人襲去，譚暮月瞳孔一縮，抽出紫蘇朝燕雲掌門刺去。
絕對不能讓這一擊落在禾染跟商璃淺身上，會死的！
燕雲掌門：“！！！”
手中的動作一轉，狠狠打在刺來的紫蘇上面，直接將紫蘇擊飛，上面還出現一道裂痕。
這一擊也讓譚暮月受傷，胸腔翻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紫蘇劍，看着地上的鮮血，忽然將目光轉向禾染，嘴巴一張一合。
“暮月——”
禾染心跟着一顫，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視線，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現代，晏堯青被失控的車輛撞倒在血泊中。
她掙扎着要跑向譚暮月，卻被商璃淺緊緊抓着，傳送符也在此時生效，光圈將她們籠罩，根本不容反悔。
“不要，不要，暮月——”
在禾染掙扎中，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譚暮月也早就受到波及，倒地，目光一直落在禾染的方向，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眼前，她才緩緩閉上眼睛。
鮮血一點點溢出，她不停地吐出鮮血，手指微顫，在確保禾染現在不在，已經安全了，她才放心。
這樣就好了……
只要禾染沒事，就好了……
昏迷前，譚暮月想到禾染安全了，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在高興。
燕雲掌門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紫蘇，對上竹含若和齊泯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才緩緩低頭，動作遲鈍地看着譚暮月。
譚暮月已經昏死過去，地上的鮮血格外刺目。
“……暮月？”燕雲掌門喊了一聲，也沒有得到迴應，他緩緩蹲下，將地上的譚暮月轉 了過來。
他不停地朝譚暮月輸送靈力，雙手還有些顫抖，譚暮月氣息微弱，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差一點……
“爲什麼？爲什麼你跟商璃淺都要跟魔族聖女扯上關係？爲什麼還是不能遠離魔族，甚至因爲她……”
燕雲掌門沒有再說下去，他將譚暮月扶起，讓她坐着，一隻手隔空落在她的脊背上，輸送靈力。
如果譚暮月還醒着，就會發現這個位置正是她之前發燙的位置。
“商璃淺已經回不來了，你不能再走她的老路。”
燕雲掌門平靜道，眼中卻閃過殺意，一切都是因爲禾染而變成這樣，他一定要殺了禾染，絕對不能讓她再影響譚暮月。
譚暮月氣息穩定後，燕雲掌門朝紫蘇方向伸手，紫蘇被一股力量吸到他的手中，他帶着譚暮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話給竹含若和齊泯。
“你們自己回宗門，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