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到合同上歪歪扭扭的‘姜燭’二字,落在了甲方的簽字空白上。
霍江北:“……”
這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走向。
就,誰能想到,這世上,居然有連甲乙方都分不清楚的人?
怪他,事先該給她科普一下的。
“怎麼了?是出什麼問題了嗎?”白三叔走上前,接過合同看了一眼。
待看清楚姜燭的簽名後,他一向儒雅的臉上,也有些維持不住溫和。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
“沒關係。”白三叔調整好心態,溫和一笑,“我有備用的,這份合同籤廢了也沒關係的。”
姜燭一臉無辜:“誒?廢了?怎麼會呢,我簽得很好啊。”
白老爺子壓下眼底的不耐和怨毒,很是慈祥地跟她解釋一下籤錯了位置。
“嗯?”姜燭摸了摸下巴,一臉大聰明像,“不過沒關係啦,反正簽了就行,我照舊會給錢,你照舊給我供貨就行了嘛。”
說着就要放下筆。
白老爺子等人立馬攔住她,好說歹說,才把她給哄住。
“合約還是要講究規矩的,不能隨隨便便了事。”白三叔讓她坐,“你先坐會兒,備份很快就到。”
霍江北也說道:“是啊,此事不能兒戲,你再等等吧。”
姜燭倒是乖巧地坐着。
遠處的秦天張大了嘴巴:“她……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白辰見姜燭在霍江北面前乖巧至極的模樣,有些難受的撇開眼:
“或許吧。”
秦天一臉驚訝:“難不成,她知道這合約不能籤?”
說着,樂呵了起來:“我就說,她只是看上去蠢,實際上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嘛!這我就放心了。”
姜燭:看着也不蠢,勿cue,謝。
*
很快,備份文件上來了。
因爲暫時只剩下這一份文件,所以白老爺子事先把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各種認真細緻:
“你聽明白了嗎?應該知道該簽在哪兒了吧?”
姜燭很睿智地點頭:“當然!”
白老爺子這才把筆給她。
下一秒,就見姜燭在簽字欄處,洋洋灑灑畫了一堆鬼畫符。
白老爺子:“?”
白三叔:“?”
霍江北:“?”
她在做什麼?
“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姜燭倒是自信滿滿:“個性簽名啊!你不是說這是很重要的文件嗎?既然是重要的文件,那就必須得有能配得上它的簽名!”
“你看我是不是很重視?”
“這個性簽名,絕對獨一無二!”
連她自己都不能仿照畫出第二個呢!
白老爺子裂開了。
真的裂開了!
白三叔卻和霍江北對視一眼,發現了華點。
這丫頭,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爸,算了。”白三叔拍了拍氣得發癲的白老爺子的後背,“我看啊,這或許就是命吧,上天或許是不太想讓我們幫齊家。”
白老爺子聽出了他的畫外音。
他半眯起眼,帶有幾分狠戾的看向姜燭。
他居然被這死丫頭耍得團團轉!
白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體面:
“既然如此,那就不強求了。”
該動手了。
這丫頭,今天別想好好活着離開白家。
當他白家是什麼地方?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
正在暗處躲着的白二叔,見白老爺子給了暗號,立馬支棱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十幾個混混:
“待會兒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把她給我往死裏折騰!但別弄死了,留一口氣,我要把這死丫頭送精神病院裏去好好體驗體驗!”
“好嘞!”
*
白二叔剛動,白辰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大哥,他們要對姜小姐動手。”
白辰指尖點了點,淡漠開口:“都處理掉。”
喬治有些錯愕:“真動手?”
以前,白辰對白家是相當容忍的。
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所以之前不論白家再怎麼蹦躂,白辰幾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還是白辰第一次對白家出手。
白辰:“嗯。”
喬治一喜:“大哥放心,我們出手有分寸的。”
“嗯。”
*
喬治剛離開,白三叔就走到了他跟前。
“小辰啊,你這是一點都不打算,顧及你和你二叔的情分了?”
白家的當家人,看似是白老爺子,實則是白三叔。
白家有任何一點波動,他都一清二楚。
雖然不清楚白辰究竟是從哪裏得來這一股勢力的,但他並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白辰的紈絝形象是裝出來的。
暗地裏,水深得很。
總有一天,這小子會露出爪子。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白辰瞥了一眼白三叔,也懶得裝了:
“我和他之間,有情分嗎?”
白三叔笑,在他旁邊坐下,儒雅且慵懶,全然一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姿態。
“你這孩子說話,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聽。”
他抿了一口紅茶:“不過,誰讓我是你三叔呢,我對你,還是很包容的,你二叔那邊,你不需要動手,我幫你處理,怎麼樣?”
白辰眼神淡漠:“理由?”
“我想再跟你打個賭。”白三叔笑,“不知道這點示好,你覺得還成嗎?”
聽到打賭二字,白辰向來雲淡風輕的眼神,多少還是變了變。
氣場瞬間被白三叔碾壓。
白三叔見他情緒不穩,語氣愈發溫和儒雅:
“別擔心,九號實驗,比八號實驗要輕鬆得多,既然八號實驗你都能活下來,那九號實驗,我相信,你也能活下來。”
他看向白辰,觀察着他的情緒:“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成爲白家的下一任家主,怎麼樣,賭不賭?”
白辰手微微收緊,壓下心底翻涌的戾氣,眼神狂躁得像只小獸,卻隱忍不發:
“你覺得,你開出這些條件,我會很心動?”
白三叔笑:“條件當然不止是這些。”
他擡頭,看向姜燭:“但,你不想再測驗一下,她到底在不在意你嗎?”
白辰掌心都被掐出了血:“你覺得,我還像一年前那樣容易哄騙嗎?”
“我可從沒有覺得你好哄騙。”白三叔挑眉,“那你母親的死因呢?你也不在意嗎?”
白辰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