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

    爲了虞商商安心,也要試一試。

    他不想讓她將來再想起來這件事,因爲沒有試過而後悔。

    虞商商啞口。

    末了,失笑。

    “好。”

    所以爲什麼會對姜硯遲再三心動呢?

    虞商商想,她或許找到答案了。

    程枝意新買的房子被物業禁止養寵物,她給貓找到新住處——裴澤忌走的時候,把京城名下的房子送給她。

    準確的說是房屋的使用權,因爲她無功不受祿,送房子的時候嚴詞拒絕。

    又因爲實在沒地方養貓,程枝意只好欠他一個人情。

    經過首肯,她把貓養在那裏。

    裴澤忌名下那棟房子算小型別墅,建在京城的郊區,平日裏沒有人走動,周圍只有住戶。

    程枝意每天都去給小貓鏟屎,喂貓糧,換水。

    來往路途長遠,有時候去的太晚了,直接在那裏住下。

    畫室裏有個七歲的學生,爸爸媽媽晚上加班,需要把孩子寄放在畫室一段時間,畫室的幾個老師到點下班,程枝意便留在那裏陪小朋友。

    晚上八點多,小朋友的爸爸媽媽終於來接她,對程枝意萬分感謝。

    她道了句:“應該的。”

    送走小朋友之後,夜色黑漆漆。

    程枝意習以爲常,關上畫室的大門,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到郊區別墅看小貓。

    探望小貓是她一天當中必做的任務。

    往日蕭瑟的晚風,今夜竟有種莫名的繾綣。

    程枝意眼皮一直跳,說不上來的感覺。

    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車鑰匙與別墅的鑰匙掛在同一個鑰匙扣上,程枝意從一堆沉甸甸的鑰匙中,找出別墅大門的鑰匙,打開沉重的鐵門。

    小貓散養,從前只要一開門,就會活蹦亂跳跑到門邊,扒拉她的褲腳。

    今日屋子裏靜悄悄的。

    程枝意走進屋中,打開玄關角落的燈,一樓客廳瞬間大亮。

    巡視一番,屋子裏沒有藍金漸層的蹤跡,程枝意叫道:“警長?”

    “我給你帶了雞胸肉,出來喫飯。”

    “警長?”

    叫了好幾聲,也不見警長走出來。

    程枝意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濃郁,走到二樓挨個房間找警長蹤跡。

    沒人陪伴,它有時候喜歡窩在犄角旮旯睡覺。

    挨個打開房門,開到最後一間臥室的時候,臥室房門虛掩,裏面隱隱約約有暖黃色燈光。

    程枝意下意識停下腳步,呼吸微窒。

    裴澤忌走之後,他的保鏢也跟着走了,這間房子留給程枝意居住,整個京城也只有她有鑰匙。

    她從來不動裴澤忌的東西,像他的臥室或者健身房她都會關上門,自己不進去,也不讓小貓進去。

    儘量保持他走時的擺設,等裴澤忌回來的時候物歸原主。

    眼前虛掩的房門,縹緲的燈光,難道是家裏進賊了?

    她嚥了口唾沫,從包裏拿出防狼噴霧,握在手裏當武器。

    房門打開一條小縫隙,可以看見裏面部分情景。

    柔軟的牀墊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慢移到視線之內,程枝意叫了很多遍不見迴應的小貓,此時正慵懶趴在牀邊,被那隻漂亮的手撫摸順滑,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程枝意大驚失色!

    靠。

    進她家,還動她的貓!

    big膽!

    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心頭的害怕被怒火侵蝕,她一手拿着防狼噴霧,另一隻手抄起旁邊的花瓶,怒氣衝衝踹開虛掩的門,大步衝過去。

    口裏喊着:“小賊,拿命來!”

    ……

    “對不起嘛,誰知道你會突然襲……回來。”

    程枝意蹲在牀頭,訕訕道歉。

    她面前,裴澤忌曲腿坐在牀邊,掌心捂住額頭,“嘶”了聲。

    手心裏流出來鮮紅的血液。

    那是被程枝意拿花瓶砸的地方。

    當時情況危急,程枝意根本就沒看房間裏的人是誰, 抄起花瓶朝他砸過來,裴澤忌身手矯健,奈何一時不備,被她砸個正着。

    醞釀成如今的悲劇。

    牀邊有急救箱,她拿棉籤蘸點碘伏,想給他擦拭傷口。

    裴澤忌眼睛充血,瞳孔裏血絲密佈,他忍痛拿下來手掌,任憑罪魁禍首貼近。

    少女湊過來,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側,大大咧咧的性格,原以爲給他擦傷口會很疼。

    誰知程枝意特別溫柔,先從額心部分傷口的邊緣給他清理流下來的血,擦得乾乾淨淨,顯露出白皙額頭。

    清理完旁邊的血後,只剩中間一圈砸破皮流血的傷口,他的額頭飽滿光潔,被她花瓶砸破的地方,不知是不是程枝意心理作用,總覺得凹陷下去一塊地方。

    程枝意不敢擦傷口中心,生怕給他弄感染,手心哆哆嗦嗦拿着沾染褐色碘伏的棉籤,自知理虧,小聲提意見:“要不然去醫院吧,傷口感染就完蛋了。”

    裴澤忌氣笑:“你還知道完蛋。”

    一說話,額頭傳來陣陣抽痛。

    他面色蒼白,練拳擊那麼多年,生平第一次被一個比他還小的女生痛擊。

    傳回家族必定被人笑掉大牙。

    再痛他也沒有齜牙咧嘴,保持一個上位者冷靜的姿態。

    裴澤忌回到京城以後,忘記把這個別墅送給程枝意居住的事情,還道屋子裏爲何有隻貓。

    和貓大眼瞪小眼長達一分多鐘,方纔記起來它是程枝意的小貓。

    天色已晚,想着程枝意不會再來,而且他也懶得動彈再開半個多小時的車去市中心找酒店,太麻煩了,就想着在這裏住一晚再說。

    誰知道她突然襲擊。

    程枝意心裏愧疚,嘴上仍不服氣,嘟囔着說道:“誰叫你提前回來也不吱一聲,我還以爲家裏進賊,嚇了我一跳。”

    他氣的冷笑,不說話。

    原以爲家族裏養成八面玲瓏的性格,泰山崩於前也能巋然不動,裴澤忌一向對自己的情緒掌控自如,豈料在今日全盤崩裂。

    眼前這個少女總能有辦法讓他束手無策。

    藍金漸層挪動胖乎乎的身體,趴在裴澤忌腿上,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面如死灰,兩隻前爪扒他衣服喵喵叫。

    小色貓又開始找準機會耍流氓。

    程枝意把小貓抱下來,輕輕按在地上訓斥:“呔,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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