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開口，陳峯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嫁給我。”
“二，我殺了你和你媽。”
翠翠瞪大眼睛盯着他，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不嫁就要殺她全家？
但是讓她嫁給這個惡魔……
翠翠下意識就猛地搖頭：“不，不可能！你做夢也別想讓我嫁給你！”
陳峯不怒反笑，從枕邊拿起那本劃得稀爛的書：
“不想嫁給我，就想嫁給餘長喜，是嗎？”
還不等翠翠從他手裏把書搶回來，一個耳光突如而至地落在她臉上，啪！
“賤人！”
陳峯舔了舔嘴角，咬牙切齒地從齒縫間吐出兩個字。
“才見了一面，就芳心暗許了？以爲你們真是童話裏的公主和王子？可笑！”
“李翠翠，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和我眉來眼去，私定終身的嗎？！”
翠翠震驚極了，陳峯說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她腦子裏，她完全不記得和陳峯有過交往，更談不上什麼私定終身！
“你胡說！我沒有！”
啪！又一記耳光響亮地甩在翠翠臉上。
“現在看上別人，不承認了，是吧？”
“我呸！水性楊花的女人！你現在就是想嫁給我，我也看不上！”
陳峯神情逐漸猙獰：“我原本想着你醒了，要是老老實實和我過日子，我就留你一命，你倒好，睜開眼第一天就看上小白臉，我就知道這樣的女人要不得了！”
聽他滿嘴瘋話，翠翠反應過來陳峯纔是真的瘋了！
翠翠驚恐地想要從牀上爬起來奪門而出，卻被陳峯抓住猛地摔倒在地。
下一秒，陳峯從抽屜裏拿出水果刀，冰冷的刀刃抵上翠翠的脖子。
“不想馬上死，就給我安靜！”
翠翠屏住呼吸，恐懼的淚水止不住從眼角冒出，卻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
慘白的臉頰，驚慌失措的眼神，晶瑩的淚水，此刻的翠翠柔弱得像一朵讓人心見猶憐的小白花。
陳峯炙熱癡狂地盯着那張夜裏無數次與自己共赴雲雨的臉，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冰冷的刀刃順着脖子緩緩往下滑，輕易就挑開了翠翠胸前的第一顆鈕釦，一片雪白觸目驚心地出現在眼前。
“躺到牀上去。”
翠翠下意識緊緊抓住被刀刃挑開的領口，卻不得不在陳峯持刀逼迫下回到了病牀上。
“陳峯，你走吧，我保證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更不會向公安告發你！”
翠翠作着垂死掙扎，試圖喚醒陳峯一點點良知。
“保證？哈哈哈——”
陳峯癲狂地笑起來，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拿什麼保證？”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
怕他真的動手，翠翠連忙喊道：“我要是死了，你也逃不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你進來，公安第一個就要抓你。”
陳峯輕鬆的語氣像是在逗弄必死的獵物：“所以，我當然不會傻到在醫院殺你。”
“等會兒你媽回來，你就告訴她你好了，讓她辦出院帶你回家，我就陪你們一起搬東西回桐花衚衕。”
“要是你老老實實讓我高興，或許我心情好，也能讓你們多活些日子。”
聽了陳峯狠毒的話，翠翠如墜冰窟。
她已經死過一次，沒什麼可怕，可她媽怎麼辦？！
難道真的只能聽從這個惡魔的擺佈，要麼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要麼立刻就成爲刀下亡魂？
陳峯話鋒一轉，嘴角向上勾起：
“在你媽回來之前，你還有時間可以想一想，現在嘛......我來幫你回憶回憶我們甜蜜的過去。”
“別動，刀可不長眼！”
翠翠渾身汗毛直立，冰冷的刀刃換到了她的腰間，眼看陳峯的臉逼近，渾濁的熱氣已經噴到她臉上，她只能死命地閉緊了雙眼。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陳峯擰緊眉頭直起身子，一臉警惕地回頭看房門的方向，按理說翠翠她媽應該回來不了這麼快......
他回頭對正急促呼吸的翠翠說了一聲：“不管是誰，只要你敢發出一個聲音，我立馬捅死他！”
看出他眼裏的狠厲，翠翠只能點頭。
“來了。”
轉頭陳峯就換上了一張與往常一樣的笑臉，起身去開門，拿水果刀的手卻一直揣在兜裏。
一開門，他眼睛登時一亮。
“餘長樂？”
在陳峯離開後，餘長樂心裏一直如打鼓般地不安，乾脆下樓看過才安心，誰知一下樓就發現翠翠病房的門關着，心裏就越發擔心起來，上前敲門就越發急切。
“陳峯？”
看到他，餘長樂意外又不意外。
“不是說了過幾天再來探望翠翠嗎？”她合理地提出質疑。
陳峯遊刃有餘地笑了笑：“下樓的時候碰到嬸子，她說要回家拿換洗衣物和糧票，讓我幫忙照看一下翠翠，倒是你，怎麼也來了？”
餘長樂瞟了一眼病牀上的翠翠，雖然沒說話，但神情明顯有些驚恐。
“我答應了嬸子，沒事的時候來陪翠翠聊聊天，怎麼，不方便？”
陳峯笑着往旁邊讓了讓：“方便，我給翠翠讀書，有什麼不方便的，你來了咱們一起聊天，人多熱鬧，省得總是我一個人說單口相聲。”
餘長樂見他應答如流，神色自若，暫且便撇去了心底那一絲不自在，朝着翠翠走去。
“翠翠，你好，我是餘長喜的姐姐，我叫餘長樂，咱們可是樓上樓下的病友。”
餘長樂笑眯眯地同翠翠開着玩笑，希望能儘快減輕陌生帶來的隔閡。
翠翠卻只是驚慌地瞟了她一眼，隨後便不停看向她身後的陳峯，嘴脣緊緊抿着，看上去還是不能說話的樣子。
餘長樂只當她從昨晚尖叫之後的狀態一直是這樣，很是有些擔心。
正要說話，卻聽到身後病房的門再次關了起來。
餘長樂皺了皺眉，回頭問道：“爲什麼要關門呢？”
陳峯慢慢走了過來：“翠翠嫌外面吵，聽不清讀書的內容。”
餘長樂頓時變了臉色，異常嚴肅地質問他：“翠翠不能說話，她怎麼告訴你嫌吵？”
這個陳峯實在是太古怪了，就算是李梅嫂子託他照看翠翠，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關門避嫌是最基本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