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霜身體時時傳來的不適讓她更生氣。

    “孤……”太子眼神亂晃。

    “說人話!”嶽如霜吼道。

    “我,我,太子妃……其實也可以對我下手的,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反抗。”

    嶽如霜……

    嶽如霜拍拍胸脯。

    “你氣死我了。”

    “那壺酒加了什麼?”

    “說!”

    “可能是父皇的主意。”

    太子道:“那壺酒裏放了催情的藥。”

    嶽如霜……

    多麼沒正事的皇帝啊!

    嶽如霜越想越臉紅。

    “你說你爹,真的,要麼,化了妝來我家騙飯喫,要麼,化了妝跟 着去獵場,要麼,化了妝來我的鋪子打劫……”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個這麼操心的公爹……”

    太子低笑一聲。

    “莫非太子妃對孤的表現不滿意?”

    嶽如霜……

    真是的,太子從前不是很害羞的嗎?

    太子起身,從對面挪到嶽如霜身側。

    一把抓住嶽如霜的手,往下摸去。

    嶽如霜使勁掙開推了他一把。

    “小崽子,揍你啊?”

    太子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大柳樹村,嶽如霜先去了村子東頭。

    嶽如霜上次來,走的時候,把手壓井的材料和圖都給了姜管事,現在他們打的那口井變成了手壓井。

    一堆人提着桶圍着看新鮮,小三子得意的壓着水井,看着水從前面的出水口嘩嘩的往外流。

    嶽如霜一到,村民們就圍了過來。

    “嶽姑娘真是聰明!”

    村子裏之前用的都是那種深井,要將桶扔進井裏,再用繩子拉上來,那種,危險還不乾淨,如今可好了。

    村民們都跑到這邊來挑水了。

    還有,就是在這邊上茅廁。

    那茅廁比村民們的房子修得還好。

    “我們還看了那邊的房子,宮裏的師傅修的房子可真叫好,還有琉璃窗,那個水,還可以自動到家裏。”

    “唉,我要是能住上那樣的房子,死也值了。”

    嶽如霜在村裏人緣不錯,請孩子們喫肉,免費送他們種子,教他們養魚種木耳,還做了功德無量的大水車,村民們對她感激得不得了。

    嶽如霜笑道:“等咱們村有錢了,都蓋那樣的房子,家家是二層小樓,水全部到家裏,每一戶都有個大院子,養雞種花,做什麼都行。”

    小三子把井交給別人,高興的跑過來問:“太子妃大人,那房子是給我們住的嗎?杏兒姑娘說是給我們住的。”

    嶽如霜笑道:“聽話就給住,不聽話就不給。”

    小三子撓撓頭,道:“有喫有喝的,還有那麼好的大房子住,誰會不聽話啊。”

    “你去叫人,我要挑個人,幫我養雞。”

    “好咧!”小三子撒腳就跑。

    嶽如霜讓人趕着車往鳳凰山下的草棚子去。

    後面的馬車裏,是嶽如霜悄悄買的小雞崽。

    嶽如霜是想好了,鳳凰山上的草籽果子以及蟲子,都能讓雞喫飽,不用喂,找兩個人看着就好了。

    小乞丐不多,可是那些抓來的土匪有一百多人。

    嶽如霜把來意一說,其中有個叫老賈的人站出來說:“東家,我家以前養過幾只,不多,但養雞也沒什麼難的,只是在鳳凰山上,怕會丟,也怕有人偷。”

    嶽如霜道:“沒事,叫人看着點就行。”

    這羣人正擔心地種完了,東家不要他們了,畢竟他們現在還一天三頓的喫着東家的飯。

    於是又有人爭相搶着做這事。

    “這事由錢嬤嬤挑人,現在去把小雞崽卸下來養兩天放山上去。”

    鳳凰山極大,嶽如霜現在手裏有錢,買了一萬多隻小雞崽。

    當下衆人就圍了一大塊空地出來,將小雞崽放了進去,一隻只毛絨絨的,遠遠一看,一大片。

    錢嬤嬤不會養雞,但是會看人,當下就挑了人,那個姓賈的當頭兒,有人放雞,有人負責撿蛋,有人負責鳳凰山下蓋個大的雞窩。

    嶽如霜其實不太想賺這個錢,她只想讓這些村民看看,賺錢的方式有好多,並不是只指望着種地。

    嶽如霜都安排完了就和太子回到了大柳樹村的家。

    “我昨晚沒睡好,今天還要趕夜路,我們睡一會兒吧。”

    剛說完杏兒在外面輕聲道:“姑娘,上次那個殺人的姑娘來了。”

    嶽如霜嚇一跳。

    忽然就想起來了,是把西越老公主一刀封喉的那個姑娘。

    嶽如霜……

    那個殺人的姑娘,杏兒這話換別人聽了,非嚇死不可。

    嶽如霜跳下牀,輕聲道:“太子殿下先休息。”

    嶽如霜出來,只見一身粗布衣服的姑娘跪在門口,旁邊還跪着那個弟弟。

    “奴婢讓她們不要跪着,她不聽!”杏兒道。

    嶽如霜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跟我到耳房來。”

    上次是嶽如霜讓姐弟二人七天以後來找她的,弟弟的石膏還沒拆,也要再次檢查下。

    嶽如霜將石膏拆了,又檢查了一遍。

    恢復得挺好。

    “杏兒,你帶小傢伙去喫點東西。”

    杏兒領着那個小男孩兒出去了。

    屋裏只剩嶽如霜和那個小姑娘。

    嶽如霜又拿了一些藥和藥膏,給她。

    “接下來好好養着就行了。”

    “西越使團還沒走,你帶着弟弟躲好一些,當時還是有很多西越人看見了你殺人。”

    嶽如霜又拿了一塊銀子給她。

    “先找個小院子住着,少出門。”

    那小姑娘臉繃得緊緊的,忽然跪下磕了個頭,接過銀子,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杏兒一臉懵的進來道:“還沒喫幾口,就給領走了。”

    嶽如霜讓杏兒好好休息,晚上要出發。

    傍晚的時候,多喜公公駕着車出發了,說是太子妃要去臨京城拜祭自己的外公。

    到了城外,多喜把馬車趕了回來。

    嶽如霜取出了自己的越野,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

    一個半月的路程,嶽如霜只開了四天,還是因爲輿圖不準,有的路走錯了。

    一進入渠州,幾人就嚇着了。

    渠州受災嚴重,房屋盡數倒塌,渠州下面的豐林鎮、寧水鎮等等十餘個鎮子全部受災。

    半月來暴雨就沒停過,渠州城內的水有一人之高,水上還有死人。

    百姓流離失所,大部份百姓都逃到了渠州外的銀頂山上,沒喫沒喝,全靠在山上挖野菜,好就好在現在是夏季,野菜並不缺,但是因爲人多,一個多月以來,幾乎挖空了半個山。

    當地的官員早就把家屬轉到了地勢最高的扶榆鎮,聽說賑災的陳大人也在那裏,三天派人划着船來山上送一次粥。

    嶽如霜皺起眉頭。

    污水橫流,滿城盡是,淹死的死老鼠和人的屍體都在水上漂着。

    嶽如霜使勁壓抑着噁心,幾乎要吐出來。

    杏兒可是受不了了,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嶽如霜把一顆藥丸給她塞在嘴裏。

    太子道:“就是這麼賑災的,只送粥?”

    打聽消息回來的蒼青道:“聽說陳大人也找了人修堤壩,但是修一點被水沖掉一點兒。”

    嶽如霜道:“那還修了幹什麼,就算再不懂,也應該先把一個鎮子的人移出來,然後把水引過去,怎麼能讓好好的一個渠州城淹成這樣?”

    蒼青道:“有一個小吏,也提過這樣的建議,但是被陳大人斥責,最後竟將人關了起來,此人叫潘志。”

    太子和嶽如霜相互看了一眼。

    太子問:“如今陳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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