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聲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嶽如霜嚇了一跳。

    這人也是穿的?

    衆人……

    好詩啊,短短几句,已心痛難抑。

    那人傲慢的目光掃過全場,又清了清嗓子,重新吟過。

    “十年生死兩茫茫……”

    杏兒大聲道:“二十年生死四茫茫……”

    衆人差點兒將一口茶噴了出來。

    誰讓你算算術了?

    最近嶽如霜逼着杏兒學一百以內的加減法,整日的考她。

    杏兒低聲道:“皇上,奴婢沒有說錯吧,有重賞嗎?”

    皇上……

    “朕,不能賞你!”

    那人怒道:“你不懂就不要說,十年生死,哪來的二十年?”

    杏兒道:“許你十年,就許我二十年。”

    衆人……

    這話,有道理。

    賜木玉看向那人道:“先生請繼續。”

    那人不滿地看了杏兒一眼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那人看了大錦衆臣一眼,道:“各位請吧。”

    衆人一時都陷入沉思。

    覺得這世上再無文字能如此傾訴斷腸。

    嶽如霜……

    “且慢,對詩可以,但是也不能總是你們考我們,你們出一道題,我們便也應該出一道題,若雙方都答不上,就是平局,如此才公平。”

    賜木玉……

    這太子妃果然難纏。

    賜木玉點頭道:“太子妃所言極是。”

    嶽如霜笑道:“備紙筆。”

    有人拿來筆墨,嶽如霜起身拿筆,前方早有人掛了大幅的宣紙。

    嶽如霜提筆就寫。

    大將生來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

    嶽如霜停筆,道:“本不想多事的,但既然我拿了筆,就順手將你那一首補齊吧。

    嶽如霜又拿起一支筆,雙手同時書寫,字體強勁有力,筆風飄逸。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皇上拍案叫絕。

    “好,好,太子妃好才華!”

    國師也嘆道:“太子妃果然好才情。”

    大錦的衆臣……

    從不知道,嶽二姑娘的字也寫得如此好,特別那一手雙手同時書寫,簡直震驚衆人。

    誰說武將家的女兒只會動刀動槍。

    三皇子一臉驚喜的看着自己的唐側妃。

    “蕊兒,武將家的女兒都這般有才華嗎?”

    “你是不是也是這般?”

    唐蕊看着三皇子那一臉淘到寶了的表情,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也不是人人都會的,我可不會。”

    三皇子……

    你就會打夫君。

    那人驚喜之餘,卻完全對不出嶽如霜那首定場詩。

    嶽如霜一撇嘴,不會?

    嶽如霜瞬間瞧不起他了。

    定場詩都不會,有什麼資格穿越?

    嶽如霜回座位,遠遠的太子就伸出了手。

    嶽如霜先把手搭在太子手上,然後才繞過桌子坐下了。

    “三皇子,你們又輸了。”嶽如霜道。

    賜木玉一笑道:“太子妃好才華。”

    “我們願賭服輸。”

    嶽如霜道:“到底是三皇子,不像二皇子,凡事都做不得主,做不得主還愛賭。”

    賜木圖……

    哼!

    你以爲老三好對付?

    說完了又看了杏兒一眼。

    怎麼老三往前湊你就不打他?

    嶽如霜轉頭對皇上道:“父皇,讓人備下筆墨,三皇子就是來履約的。”

    皇上還沒說話,三皇子刺木玉道:“慢着,我還有話說。”

    “剛纔太子妃說,我們出一題,你們就要出一題,才叫公平,那我也有同樣的要求,你們賭贏了,我們也要再來一局,天下賭規都是如此,我是遵守了,相信大錦禮儀之邦,自然也會遵守。”

    皇上……

    二皇子宴錦池道:“太子妃剛纔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被人家抓住把柄了吧?”

    三皇子宴錦城對他怒目而視:“有話回家說不知道嗎?非要在外人面前?”

    宴錦池氣結。

    自從娶了這個唐側妃,三皇子這蠢貨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嶽如霜看着宴錦池道:“欠揍了直說,我讓杏兒幫你。”

    說完嶽如霜還用口型做了一個發麪餅的口型。

    發麪餅再次氣結。

    “三皇子!”

    嶽如霜看着賜木玉道:“三皇子好懂規矩,那我想問問三皇子,是不是應該先把上一把輸了的付掉,再開啓下一把呢?”

    “沒聽說第一把欠着,就開始第二局的。你說呢,三皇子?”

    賜木玉眼神跳了跳道:“太子妃如此說就是不信任我了。”

    嶽如霜:“三皇子願賭不服輸,就是不守規矩了。”

    賜木玉……

    賜木玉面不改色,道:“既然有分歧,不如讓另外這三國的朋友來說說。”

    杏兒的小眉頭扭了。

    你們不都一夥兒嗎?

    “姑娘,他們都是一夥兒的,這喫吧魚真有意思,問他們和問他不是一樣的嗎?”

    “姑娘,這是不是就叫假模假式?”

    嶽如霜點頭:“對!”

    賜木玉……

    喫吧魚?你開席了?

    又看向嶽如霜。

    你還對?

    賜木玉道:“太子妃若是不願就做罷。”

    “關於三城,當初是簽了契約的,我此次特意帶了來,也請其他三國的朋友做個見證,當初我們西越和大錦借用三城,是貴國皇上同意的,上面蓋了玉璽的。”

    一句話說出來,皇上太子都黑了臉。

    一國之君,將城池割與人,是奇恥大辱。

    嶽如霜笑道:“當初是當初,你當知現在不一樣了,借的,總是要還的。”

    賜木玉輕聲吩咐道:“來人,去取契約來。”

    有人答應着去了。

    嶽如霜也明白了,這幾人是來給賜木玉撐場面的,來輿論施壓的,想逼着皇上承認當初那個契約。

    這怎麼可能?

    領土一寸都不能讓與人。

    下去的人雙手託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紙文書,一路小跑着過來了。

    杏兒悄悄退後,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

    那下人將托盤高舉過頭頂,高聲稟告。

    “契書已經取來,請大錦皇上過目。”

    此時臨進中午,陽光很大,那托盤上的文書上有個極亮極亮的亮點。

    杏兒縮在樹上,拔開濃密的葉子,用小鏡子反射陽光,對着那文書。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