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抱着大黃站在馬車下面看着跑過來的張良疑惑地問。
“我去廚房拿了一些饃饃,這個是北方纔有的,到了中原喫不到。給你拿一些。”
張良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胸口笑着說。
“走吧。”
沈確笑着點點頭,兩人一汪就上了馬車。
“自從張良昨晚來了,小傢伙臉上終於是有了笑模樣了。”
孟久安笑着看着兩個孩子,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邊的霍北塵說道。
“小玩意兒嬌氣的很,真不好養活。”
霍北塵順着孟久安視線看過去,冷着臉說道。
“你這怎麼了,一大早吃槍藥了?”
孟久安疑惑地看着身邊一臉寫着‘莫挨老子’的霍北塵問道,
“還是因爲昨晚上收到的奏報嗎?”
“嗯。”
霍北塵悶悶地應了一聲。
“皇上一共六個兒子,現在最有權勢的兩個皇子,除了咱們身邊這個,其他的可都被剷除乾淨了。
太子耳根子軟偏向文官,是個風雅人。
越王倒是有開疆拓土的野心,可惜母族借不上力。
皇上現在病重,這時候叫你回去……你……”
孟久安舔舔脣看着眼前的霍北塵,這傢伙顯然心裏有數,可是……
“這件事情還是讓皇上決定,我們回京忙完之後,還得查一下張良說的那件事情。孩子的事情是大事。
誰當皇上這種事情……”
霍北塵沉聲說着,越說心裏越煩躁。
“你的態度能直接影響到誰登基,現在那倆皇子掐的和烏眼青一樣,你……哪怕你就不吱聲,對吧。”
孟久安壓低聲音想要暗示霍北塵,只是一時之間也拿捏不準霍北塵的意思,所以說的比較隱晦,其實他就是想問問他站哪邊。
“皇上選誰,就是誰,我是給安國打仗的。內政,我不懂。”
霍北塵嘆了一口氣,看着連綿不斷北境的山脈,側目看着孟久安眼底的擔憂,還是開口道,
“我們霍家從安國開國就是武將,我爹未從內政上說過什麼,所以我也不會說什麼,你們家……”
沒事。”
孟久安看着霍北塵眼底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我阿,不管別人,別的不敢說,你回頭,我肯定就在。”
“說什麼呢。你不娶媳婦了。難不成……你對我……”
霍北塵扒拉了一下孟久安的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孟久安有些遲疑地說。
“我去你的,你有病吧。咱倆從小一塊長大,你那點破事全知道,我還對你有想法,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什麼時候能打得過把你胖揍一頓!”
孟久安策馬與霍北塵拉開距離啐了一口氣呼呼地說。
霍北塵看着孟久安的樣子不由得大笑了幾聲,隨即轉頭有些擔憂地看向後面的馬車。
沈確坐在馬車裏聽着他們兩個說話也聽不真切,馬車裏面很暖和,他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小沈確!”
張良看着沈確做夢擰着眉頭,把自己的手心都摳破了,害怕地趕緊叫醒他。
沈確恐懼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張良,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你怎麼了啊這是,我給你上點藥。”
張良看着沈確白皙的手心,手順着掌紋流下來,擔憂地找藥,
“做噩夢了嗎?”
“沒有,就是……”
沈確推開馬車的窗戶看着外面撲簌簌落下的大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自己生於黑暗,如今怎麼也會恐懼黑暗的旋渦。
人類複雜的情感確實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是什麼?”
張良一邊給沈確上藥一邊不解地問。
“沒什麼,京城快到了。”
沈確看着窗外冷聲說着。
他也記不真切,但是他就是知道快到了。
自己曾經被帶回國這裏,又被當做質子送走過。
自然是,見過這條官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