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這次太過分了,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想到秦家這次對外宣稱顧晚寧偷車跑路的事,歐陽皓皺起眉點了點頭。
“好,雲川叔,我答應你。”
說完,歐陽皓就說道:
“雲川叔你幾個小時沒閤眼了,我替你守着這裏。”
華雲川點頭,拍了拍歐陽皓的肩。
“你是個好孩子,這次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事隨時來仁心,只要是有關醫學的事,我都幫你辦了。”
歐陽皓連忙搖頭。
“我本來就是宴深的主治醫生,是我要謝謝雲川叔你纔對!”
他清楚雲川叔這樣的出身,能在仁心工作有多不容易,更何況仁心一向規矩嚴,他哪能爲自己的事去打擾?
華雲川只笑了笑。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是。”
歐陽皓看他堅持,只好先應付地點點頭,這才轉身去了秦宴深的房間。
隨後華雲川走到顧晚寧的牀前。
他摘下口罩和眼睛,滿是紅血絲的雙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兒,心疼地幫她掖了掖被角。
“你這丫頭啊……”
皺緊眉,華雲川起身拿起手機,雙眼看向窗外,眼底的柔和也在一瞬間冷下來。
“顧遇,我要去京市一趟。”
顧遇愣了下,急聲問道:
“雲川叔,你不是說不會再去京市了嗎?怎麼突然這麼着急?你不是說阿寧和秦宴深都在你那裏,他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華雲川開口道:
“他們沒事,我要去京市是有自己的私事要辦。”
顧遇點點頭。
“好好好,我這就安排最快的車!”
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恢復意識的顧晚寧猛地驚醒,冷汗淋漓。
“不要!”
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從噩夢中醒來。
夢裏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
她又一次在密林中無助地抱着秦宴深,看着他氣息一點一點地消失!
看着他傷痕累累的樣子,她第一次覺得心臟那麼疼,就好像被人攥住了捏緊一般!
大口地喘息着,顧晚寧看着窗外的陽光,這才緩過來。
突然,隔壁傳來了瓷器碎了的聲音。
似乎有人打翻了什麼!
是秦宴深住的房間!
顧晚寧想到自己的身體,皺起眉喊道:
“雲川叔?歐陽?你們在嗎?”
可門外沒有迴應!
怎麼都不在呢?
一着急,顧晚寧艱難地舉起手,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己的雙手可以動了!
鬆了口氣,顧晚寧費力地下了牀。
夢中的畫面再次浮現,她心底隱隱抽疼,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立刻闖進了隔壁房間。
“秦宴深!”
門打開,看到病牀上的人,顧晚寧眼眸微緊。
此時秦宴深一手按着額頭,一手撐着病牀,已經坐起來了。
顧晚寧繃緊的弦總算鬆開了,舒了口氣,還好,他醒了……
緊張的情緒落下,整顆心就被委屈佔滿,她控制不住地紅了眼圈。
他知不知道!她擔心了那麼久!
要不是他瞎逞強跑到這裏來!又怎麼會差點救不回來!
委屈和氣惱一齊涌上心頭,顧晚寧脫口罵道:
“你還敢醒過來?有本事你就應該繼續躺下去!還說什麼要替我擋災,我看你纔是我的災吧……”
然而,還不等顧晚寧繼續罵,秦宴深突然轉頭朝她看來。
那雙向來帶着幾分沉肅的眼眸卻沒了往日的清寒,滿是茫然和無措。
這眼神讓顧晚寧怔在了原地,下一秒就聽到秦宴深皺眉喊道:
“唐毅!唐毅你去哪兒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看着門口披頭散髮闖進來的女孩兒,甚至她還光着腳,秦宴深擰緊了眉,立刻想要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什麼都沒摸到,秦宴深警惕地看着顧晚寧。
“你拿走了我的手機?”
眼看秦宴深就要跳下牀,顧晚寧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立刻朝他走去。
“先別動!”
看着秦宴深懷疑的眼神,顧晚寧意識到了不對勁,想到之前雲川叔就說過可能出現任何情況,她立刻走到病牀前,按住了要起身的秦宴深。
“你的情況不對,我需要檢查你的身體狀況!”
“不用……”秦宴深抗拒地擰起眉,可看到女孩兒居然能熟練地操作各項儀器,他這纔信了幾分。
微微擡頭,他就能看到女孩兒的側臉,線條精緻,眉宇間因爲認真專注而微微蹙着。
他心底微動,一種熟悉的感覺包圍過來,可腦海裏就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
“你……”
顧晚寧眉頭緊蹙。
“身體並沒有異樣,傷口也都開始癒合,恢復得很好。”
只是……
看着秦宴深陌生的眼神,顧晚寧咬緊了脣。
難道這也是手術後對神經的損傷?
顧晚寧再次試探地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
秦宴深捂着額頭,搖頭質問道:
“這裏不像醫院,我是和唐毅一起進的山,他人呢?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顧晚寧皺緊了眉。
他爲什麼會覺得自己和唐毅在一起?明明秦宴深是自己從京市離開的!
顧晚寧突然想到唐夢之前說過的事。
秦宴深還在上學的時候經常和唐毅一起登山攀巖,只是後來秦宴深出國後,兩人就再沒一起過。
難道這也是手術後的記憶錯亂?
不等顧晚寧開口,秦宴深已經起身朝門口快步走去。
“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回過神,顧晚寧急聲喊道:
“秦宴深!你等等!你真不記得我是誰了?”
秦宴深一眼看到顧晚寧手裏的紙張,上面有三個蒼勁有力的小字。
顧晚寧?
他皺眉說道:
“顧小姐,我要下山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顧晚寧心底剛軟下來,可轉念就想到在山裏找到他的時候,他還裝死騙她的眼淚!
對!怎麼可能突然就記憶錯亂成這樣?
顧晚寧伸手攔住了他,皺眉怒斥道:
“秦宴深!你裝死還不夠?你還玩這麼老掉牙的失憶梗?太土了吧!我有那麼傻嗎?”
然而,對面的男人一雙眼睛驚惶地看着她,哪有秦氏集團總裁半點的沉着和肅穆?
顧晚寧更氣了,揪住他的衣袖咬牙斥責道:
“裝死?失憶?還裝?秦宴深!我沒心情陪你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可秦宴深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她。
“顧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顧晚寧心底咯噔一聲。
“秦宴深,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秦宴深再次搖頭,疏離地開口道:
“顧小姐,難道我們應該認識?”
顧晚寧盯着他的眼睛,試圖從其中找出破綻,下一秒,她脣角微扯,乾脆雙手抱臂地說道:
“秦宴深,你可真會開玩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說我們認不認識?”
秦宴深立刻皺起眉,反駁道:
“顧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裝到現在了還裝?!顧晚寧直接從口袋裏拿出結婚證,隨後盯着他。
“顧小姐?現在喊我顧小姐了?秦宴深你是不是想賴賬?你從前可都是叫人家……寶貝老婆的!”
秦宴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顧小姐,你……”
顧晚寧朝前逼近了一步。
“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