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往昔,何韻芳還是有些感慨。

    二十年前,白荷出生的那一天,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驟然變黑,隨着嬰兒啼哭下起了暴雨。

    那一場暴雨持續了三天,當時是北城人人樂道的一件事,現在上網去搜甚至還能搜得到。

    北城位於內陸,這樣的暴雨並不多見,白家在暴雨之中開開心心地迎接着白荷的降生。

    一家子人其樂融融的時候,雨幕之中緩步走來一個身材高大,一身道袍的男人。

    這男人身子挺拔,聲音低沉,一開口就是炸裂的話。

    他說:“這孩子活不過二十歲。”

    當時那一場景,白家人高興得要命,偏偏來了這麼個瘋子說這種晦氣話,差點沒把白家人給氣死。

    白慎德就差沒用掃把把那臭道士趕出去了。

    只是,那道士似乎是有什麼魔力,他張口幾句話,就把白家的老底給掏得乾乾淨淨。

    白慎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最隱祕的事情被揭露,心裏原本的怒火消失殆盡,他看向懷中嚶嚶咬着手指頭的白荷,心底一陣刺痛。

    這麼小小軟軟的小姑娘,他心尖尖上的女兒,活不過二十歲?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白家人當即改了態度,就差跪下來求這位身材高大的道士救救他們的女兒。

    那道士望了望天,似乎是說了一句:“時間差不多了。”

    白家人一頭霧水,就見那道士往白荷的手腕上比劃了兩下。

    何韻芳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儘管過了二十年,還是記憶猶新,她有些感慨的說道。

    “當時那道士往小芷手腕上一劃,頓時就有漫天的金光往小芷的身體裏面竄,把我們直接看呆了。”

    那場面普通人是真沒見過的,自然嘖嘖稱奇。

    何韻芳臉上還帶着感慨,就見白芷面色又一大變,沉聲嘟囔道。

    “手腕,金光。”

    她擡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和白荷的移魂共生術,一瞬間所有的事情全都明瞭了。

    原來這移魂共生術,是從白荷出生那一刻就種下了。

    白芷神色一瞬間凝重,擡眼看向何韻芳,沉聲問道:“你還沒說,那個道士長什麼樣?”

    何韻芳看着白芷面色不對,連忙開口說道:“那道士......”

    何韻芳說話間,突然頓住。

    “那道士......長什麼樣?”

    何韻芳有些迷茫地看向白慎德,愣愣地問道:“那道士長什麼樣?”

    白慎德一聽這話,也是怔在原地:“不......不知道。”

    他們恍然發現,原本記憶裏清晰的道士模樣,突然變成一道白霧,根本看不清,記不起。

    這怎麼回事?

    白芷面色一僵,輕聲說道:“他是故意不讓你們記住他的模樣的。”

    她眉頭皺着,有些不明所以。

    這移魂共生術對施術者的反噬極大,沒人會閒着沒事施這個術法,那到底是誰,把她帶了回來,重生到白荷的身上呢?

    這一場蓄謀二十年,或許更久的重生,用意又是什麼?

    白芷沉思不再說話,飯桌上頓時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白慎德又輕聲開口道。

    “小芷,還有一件事。”

    白芷聞言,淡淡的擡眸看向白慎德,就聽白慎德說道。

    “那張地圖,也是那個道士給你爺爺的,說是讓白家世代相傳。”

    話音一落,白芷騰地站起。

    那地圖,是那人給的?

    他怎麼會,怎麼會有上古神器的遺址,而且,他爲什麼要給白家人,難道就是爲了等白芷?

    白芷眸子發沉,心裏翻江倒海。

    這個人,究竟是誰!

    ......

    趙淑靜今天回趙家。

    她頂着那張二十出頭的漂亮臉蛋出現在趙家門口的時候,差點沒把老管家嚇昏過去。

    老管家一把年紀了,嚇得臉都白了。

    他心裏悄悄嘀咕。

    這怎麼和他家小姐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該不會是趙家誰流落在外的血脈吧?

    老管家面色一白,心裏想着對策,這人都找上門來了,估計不能善了。

    而此時趙淑靜卻是似笑非笑地開口:“勇叔,是我,淑靜啊。”

    老管家原本發白的臉,在聽這話的時候更是白了又白。

    “淑靜小姐?”

    這怎麼可能啊!

    淑靜小姐已經快五十了,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老管家第一次失了態,腳步踉蹌地進去通報。

    而趙家人看見趙淑靜的模樣,也俱是一臉蒙圈,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這才確認這是趙淑靜無疑。

    趙太太看着趙淑靜的模樣,目瞪口呆之餘好奇地問道。

    “你這怎麼弄的?”

    這也太離譜了,一夜之間,一個沒比她小几歲的人,突然變成了二十多歲,誰看着不嚇人啊。

    趙淑靜得意地把愛博整容醫院的事兒說了一遍,惹得趙太太眉頭皺了又皺。

    “王家的整容醫院?”

    趙淑靜點了點頭:“是啊。”

    趙太太眸子沉了沉,開口說道:“王家不是什麼好人,他那醫院裏面水深得很,我大哥在政府部門最近正在接手這個事,你怎麼和他們扯上關係了。”

    趙太太顯然很不贊同,可趙淑靜卻架不住這天大的誘惑。

    她嘟了嘟嘴,不自覺地又咬起了手指頭,模樣看着很是怪異。

    趙淑靜不想正面回答,顧左右而言他的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趙江,輕聲問道。

    “小江,你在想什麼呢,一進來就看見你心不在焉的。”

    趙江坐在那,眼神似乎並不在改頭換面的趙淑靜身上,一臉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聽到自家姑姑的話,這才迷濛的擡起頭,問道:“姑姑,你見過小叔祖父嗎?”

    小叔祖父?趙許塵?

    趙淑靜搖了搖頭:“我出生前,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趙江一低頭,又安靜地垂眸思考了起來。

    趙許塵的舊物,有一股異香,而這異香,他在範清流的身上也聞到了。

    特別是範清流當時陷入昏迷,渾身冒着黑氣的時候,那異香尤爲濃重。

    他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還有,趙許塵屋裏的那一幅字。

    ‘泛灩清流滿,葳蕤白芷生。’

    裏面包含着範清流和白芷兩個人名,他隱隱之中覺得,這字有些深意,只是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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