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聽到白芷說這血有問題,還是沒明白,這血看起來很正常啊,哪兒有問題了?

    張起祥明白白芷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連忙走近觀察了起來。

    他眼睛已經有些昏花,看了好半天沒看明白是什麼問題。

    而一旁一個年輕的張家小輩看了一會,卻是嘀嘀咕咕說道。

    “大伯母的血,怎麼油光發亮的?”

    很鮮豔,像是綻放在黑夜之中的紅玫瑰,只是這鮮豔,卻鮮豔得有些詭異。

    衆人聞言,俱都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是啊,這血油亮亮的,看着像是......裹了一層油!”

    白芷聞言,沉聲開口:“沒錯,就是裹了一層油。”

    “什麼?”趙淑靜面色驚恐,小聲問道:“怎麼會?”

    是啊,這正常人的血,怎麼會裹了一層油?

    這話有些詭異吧。

    張家人俱都面面相覷。

    別說見到這裹着油的血液了,這在以前,他們是聽都沒聽說過啊!

    這人的血液裹上一層油,那還能活嗎?

    大家眼神怪異地看向趙淑靜,一時之間張家安靜如雞。

    白芷捏起金針,仔仔細細看了一眼,一霎之間,眼神變得沉重而又詭異。

    她看着尾部緩緩變黑的針頭,厲聲說道。

    “這油,是屍油。”

    ......

    “你是說,在湘西巒鎮上,有人在煉屍油?”

    道教協會里,原本屬於一把手的主座上坐着一個高大的男人。

    底下站着的一把手無慧子垂着眸子,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老祖。”

    一旁戰戰兢兢站着的二把手滄興偷偷擡眼看了一眼上座的男人。

    只見這男人的臉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身上穿着一件......道袍?

    或許也不是道袍。

    因爲這件道袍看着十分奇怪。

    一半是道袍,另一半卻是佛教的袈裟。

    滄興從未見過這種穿搭,或許是混搭吧,看着還挺......不倫不類的。

    上座的男人左手扶着道教的拂塵,右手卻拿着一串雞蛋大小的佛珠,屬實是把混搭貫徹到底了。

    他偷瞄了一會,就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他心底一顫,連連低下頭,不受控制地重重喘息起來。

    上頭的這位,便是那位五十年前就閉關的老祖,幽神道長。

    幽神道長傳言活了千年,和那位摘月老祖是同一脈的嫡系弟子,連同當年的張迎風,並稱玄門三傑。

    只是那張迎風英年早逝,摘月老祖五十年前殞命,這個世上,三傑只剩一雄了。

    實力恐怖如斯,只是一個對視,就覺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時,幽神道長又幽幽開口道。

    “這事你們去查清楚。”

    他的聲音有種難言的通透力,像是要把耳膜震穿,下手的無慧子不動聲色,沉聲應道。

    “是。”

    滄興看着大師兄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屬實羨慕,心理素質真強大!

    反正他一看見老祖,整個人就不好了。

    還得是大師兄!

    應聲之後,無慧子就準備下去,只是臨走的時候,幽神道長渾厚的聲音又悠悠傳來。

    “把那個白芷的訊息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

    張家。

    因爲白芷一句‘屍油’,張家炸開了鍋。

    “她說什麼?屍油!”有不夠穩重的小輩驚叫出聲,聲音穿透這個客廳。

    大家顯然是不可思議極了。

    “這人還活着,身上怎麼會有屍油?”

    屍油那玩意,不是人死後,爛掉的......

    耶耶耶,不敢想,光是想想就覺得害怕。

    原本站在趙淑靜身邊的幾人,都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大太太的血怎麼會有屍油啊?”

    這真是前所未聞,震驚死人了。

    而趙淑靜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也是被嚇得慘白。

    “白大師,這,這怎麼回事?”

    她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原本雷厲風行落落大方的樣子完全消失不見,滿臉只有濃濃的恐慌。

    她看着自己油光發亮的血液,身子害怕地抖了起來。

    何韻芳在一旁小聲嘀咕:“該不會是那什麼一夜回春針弄的吧?”

    她早就覺得這事不對勁,哪有人打一針就一夜年輕二十歲的?

    真有這麼神奇的玩意,那人類豈不是能長生不老啦?

    偏偏趙淑靜和張有福都不相信,這可把她給急壞了,這下子,小芷終於看出了問題,她毫不猶豫地就說出了心中的懷疑。

    除了那王家整容醫院打的針,沒有其他可能了!

    白芷聞言,看着趙淑靜,詢問道。

    “把你去醫院打針的過程,一五一十,事無鉅細地說清楚。”

    趙淑靜看見白芷凝重的神色,也是嚇得夠嗆,連聲應道:“好,好。”

    白芷向來不動聲色,能讓她露出這種神色的,事情估計是真不簡單。

    趙淑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努力地回想着。

    “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愛博整容醫院有一款醫美項目,打一針能年輕不少,我就想着試試看......”

    說白了,這些個事,左不過是一個愛美女人沒經住誘惑,再加上銷售員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做了個醫美的事情。

    趙淑靜根本沒想到做醫美會惹來這麼大的禍事。

    她眼珠子轉了轉,仔細的說道。

    “她們帶我去一個房間,告訴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然後就拿出一根針。”

    “那針什麼樣的?”

    趙淑靜思索了一會,說道:“透明的有些泛黃,味道......有點沖鼻。”

    白芷目光一閃,瞬間瞭然。

    那針裏,恐怕就是屍油了。

    “對了白大師。”趙淑靜想了一會,又開始說道:“我當時很奇怪,其實我對做醫美並不熱衷,可是當我進入那家醫院的時候,總感覺迷迷糊糊的,有個聲音一直在叫我,去做去做。”

    白芷眸子一沉,看了眼王恣意。

    王家人慣用的手段,迷魂。

    趙淑靜說着說着,嘴角突然勾起了笑:“您不知道,那種感覺,好像有很多天真可愛的小孩,一直纏着我,讓我一步一步往裏頭走......”

    “小孩?”白芷皺眉問道。

    趙淑靜被打斷了,精神一愣:“是啊,我甚至感覺聽到了小孩的笑聲。”

    白芷目光閃爍,怎麼會有小孩的笑聲。

    她不相信這是趙淑靜的臆想,一定是王家在裏面做了什麼。

    而這時,何韻芳突然開口:“不對!”

    她這一驚一乍的,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她看見大家都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脣,然後看向張有福,開口問道。

    “張先生,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張太太想要再要一個小孩,說是夜裏老是夢到......”

    何韻芳越說越小聲,害怕地打了個寒顫。

    這事兒怎麼有點詭異呢?

    張有福和趙淑靜聽到這話,也是一怔。

    是了,把這茬給忘了!

    趙淑靜這些天可不是麼,老是說什麼想要個孩子.......

    張有福目光大震,看向白芷:“是有這麼一回事!”

    白芷嘴脣一抿,突地從包裏掏出一張符紙,把趙淑靜手上還沒凝住的血往上面一畫,似乎是在確認着什麼。

    就在下一秒,原本安靜的張家,突然響起了咯咯咯的嬰兒笑聲。

    一聲、兩聲、無數聲!

    所有人都面色大震,僵在原地。

    這......這哪來的嬰兒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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