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雖然打人了,但她算是正當防衛。
在派出所,夏夢也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叫秦琴,今年才21歲。
而趙大寬今年已經52歲。
夏夢?!!!
“同志,”公安同志坐在夏夢對面,語氣嚴肅,
“雖說你是正當防衛,但我們不提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做人不能太沖動。”
夏夢,“難道當時我只能什麼都不做?任由他們把我綁走?”
公安沉默一秒,“...當然不是,只是...哎,算了,希望你以後能理智點。”
夏夢,“...嗯。”
另一邊,趙海山卻在勸秦琴,“夫妻有矛盾很正常嘛,可以好好說,你跑什麼呢?”
“你們是夫妻,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你們更親密的了,趙叔他是個老實人,他打你也是心急你一直懷不上孩子,你肚子要是爭氣點,他還能打你嗎?”
“你放心,這次我會好好說說他,他不會再打你了,你安心跟他回去吧,”
聽了趙海山的話,秦琴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不想回去,別...讓我回去,嗚嗚...”
“你已經嫁給趙叔了,”趙海山也是一臉爲難,
“你不想跟他回去,你能去哪呢?”
“你想回孃家?”
秦琴不說話。
“哎,讓你回孃家,你也不回,你能去哪呢?”趙海山語重心長道,
“你還是跟趙叔回家吧,等你們有了孩子,你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了。”
秦琴卻只一味的搖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嘴裏一直呢喃着,
“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趙海山嘆了口氣,“哎,你不回家,我們也沒辦法啊,你們可是夫妻!”
“對,”趙大寬走到秦琴身邊,一把抓住秦琴的手腕,要把她拉起來,
“走,跟老子回家!”
“回家後,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要是再敢跑,看我...”
不等趙大寬說完,趙海山就一臉不贊同的打斷道,
“趙叔!你再說什麼,不是都跟你說了,以後不能再打媳婦兒了。”
趙大寬臉上的兇狠立刻變爲諂笑,連連點頭道,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不打,不打,我就是嚇嚇她,嚇嚇她...”
趙海山擺手,“行了,你們走吧。”
“哎,”趙大寬拉着秦琴就要走,秦琴卻哭着拼命的掙扎,但沒用,消瘦的身體依舊被趙大寬拖着往外走。
“嗚嗚,救救我...我不想回去......”
秦琴在路過夏夢時,雙手不停揮舞、掙扎,像是溺水者在絕望中的最後求助,猛地一把抓住了夏夢的手,哀求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夏夢,
“救救我...”
夏夢抿了抿脣。
趙大寬拽不動了,回頭見秦琴正拽着夏夢的手不鬆手,他不敢怎麼着夏夢,只好使勁兒去掰秦琴的手。
秦琴咬着脣,抓着夏夢的手指關節漸漸泛白,雖然拼命用力,但還是被趙大寬給掰開了。
趙大寬得意的瞅了眼夏夢,眼裏略帶幾分挑釁,拖着秦琴往外走。
“救救...我!”
就在秦琴要被拖出門口時,夏夢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拖行的動作停止,趙大寬不滿的看向夏夢,
“你想幹什麼?我拉我自己媳婦兒回家,關你什麼事?”
夏夢卻不看趙大寬,視線定在秦琴身上,
“你爲什麼要嫁給他?”
“或許說,你是怎麼嫁給他的?你是...被拐賣的婦女嗎?”
秦琴這個名字,不太像村裏姑娘的名字。
這個年代農村人文化水平普遍比較低,起得名,大多是花兒、草啊,之類的。
而且,夏夢清楚記得,趙大寬說過:他大半生的錢花在了秦琴身上。
趙大寬已經五十多歲了,或許比秦琴的父親年紀都大,很多農村人雖然重男輕女,但大多數還是願意看到自己閨女幸福的,不至於把親閨女推到火坑裏。
所以夏夢才猜測,秦琴可能是趙大寬買的媳婦兒。
秦琴聽到夏夢的話,瞳孔瞬間變大,片刻後,卻只低下頭,沒有說話。
夏夢煩躁的蹙眉,
“你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
“你現在在派出所,公安同志都在,如果你現在都不說,你想等什麼時候說?回家被打的時候再說嗎?”
“沉默能解決問題嗎?如果你自己不努力爭取,別人憑什麼要幫你?我是你的什麼人?我爲什麼要管你?”
“哭能解決問題嗎?下跪哀求能解決問題嗎?這些除了讓你顯得更加狼狽、無用之外,還有什麼?”
夏夢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了秦琴的心底,秦琴瞬間怔愣住。
在秦琴愣神之際,趙大寬繼續拖着她往外走,這次夏夢不再出手。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秦琴依舊懦弱的只會哭、只會哀求,那麼就這麼樣吧......
就在秦琴即將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她忽然張大嘴,顫抖着聲音衝夏夢喊道,
“是,我是被拐賣到這裏的,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回去,我想...想回家!!!”
夏夢提起的心終於放下,緊抿的脣角也悄然勾了起來,她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秦琴的手腕,一用力,直接把秦琴從趙大寬手裏搶了過來。
趙大寬被帶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站起身,指着夏夢,氣的跳腳直罵,
“你想幹什麼?”
知道夏夢不怕他,他也打不過夏夢,於是,趙大寬直接喊趙海山,
“山娃,你看看這個女的,她...她搶我媳婦兒!”
夏夢卻沒理他,而是直接拉着哭的渾身顫抖,不能自已的秦琴來到趙海山面前,
“公安同志,你剛纔也聽到了,秦同志她是被拐賣的婦女,你們有責任解救她。”
“胡說八道,”趙大寬一聽就急了,急急忙忙跑過來,生怕夏夢把他媳婦兒搶走了,
“她是我媳婦兒,什麼拐賣,什麼解救,我聽不懂!”
“走,媳婦兒跟我走,”趙大寬去拉秦琴的手,
“跟我回家,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打你了。”
“乖,聽話,跟我走!”
秦琴嚇得趕緊躲到夏夢身後,兩隻手緊緊攥着夏夢的衣角不鬆手,甚至手指關節都因爲用力而有些泛白。
面對夏夢的話,趙海山沉默片刻,然後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詢問秦琴,
“你是什麼時候被拐賣的?被什麼人拐賣的,你還記得嗎?”
“山娃,你在說什麼?”趙大寬似是怕秦琴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趕緊插嘴,
“這是你嬸子,是我媳婦兒,誰拐賣她了,她腦子有問題,她在胡說八道,你不要當真。”
趙大寬指着自己的腦袋,竭力想要說服衆人相信他,秦琴腦子真的有問題。
趙海山眼裏飛快閃過一絲煩躁,“趙叔,你先別說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仔細調查的。”
“不是,”趙大寬猛地一把抓住趙海山的衣袖,眼底透着焦急,表情是掩飾不住的惶恐,
“這有什麼好調查的?你還不相信你趙叔我?我可是咱們村有名的老實人。”
“真的,趙叔不騙你,你嬸子腦子真的有病,她說的話不能當真啊!”
“我...沒有!”秦琴牙齒打顫,但依舊努力發出自己的聲音,
“我腦子沒有問題,我...我可是大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