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林微微給自己弄了個高配版的方便麪。

    裏面加了火腿,雞蛋,肉乾,小青菜。喫的時候,泡麪本身的味道蕩然無存。

    吃完麪,林微微到衛生間洗漱了一番。

    大白天沒敢洗澡,擔心萬一等會兒有人過來,不好解釋。

    事實上林微微想的是對的,這不一個鐘頭後,周翠芬過來了。

    站在大門口高喊,林微微聽見後,趕快小碎步挪到大門口,把門栓打開了。

    “嗨,剛走的時候忘跟你說了,讓你留着門。嬸子做了蔥油餅,土豆絲炒韭菜,可香了。

    還給你煎了個雞蛋,走,快進屋喫飯,餓了吧?”

    “嬸子,你真是太客氣了,

    在醫院裏,就沒少得你家肖二哥跟嬸子的照顧,

    這回來了,還得麻煩嬸子給送喫的,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我其實現在恢復的也差不多了,自己還是能做飯的,嬸子可千萬別再麻煩來回跑了。

    這樣我喫飯也喫得心難安。”

    林微微很感動周嬸子對她的好,可並不能坦然接受這份好。

    “說啥話呢,你跟小三兒的事兒,嬸子都知道了。

    日後你就是我家老兒媳婦了,我這婆婆提前照顧照顧自家兒媳咋了?

    誰規定老婆婆就不能對兒媳婦好了。

    快來嚐嚐嬸子的手藝。”

    周翠芬說着,就把籃子裏的盤子拿了出來。

    一共是三個盤子,最上面的盤子裏放了兩個蔥油餅,油汪汪的,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的油。

    林微微懷疑,做這兩張餅,是不是把肖家一週的油都用完了。

    中間的盤子倒扣在最下面的盤子上,打開中間的盤子,最下面的盤子裏裝的就是韭菜炒土豆絲。

    菜上面放着一個煎得外焦裏嫩的雞蛋。

    周翠芬從籃子裏拿出了一雙筷子,遞到了林微微的手裏。

    “快喫吧,你自己捲餅。

    嬸子知道你們城裏人都愛乾淨,不喜歡被別人碰過的東西。

    就我家小三兒就是一身的臭脾氣。

    快嚐嚐,看好不好喫。”

    林微微笑着接過了筷子,並沒有用餅卷菜,而是夾起了一口吃了起來。

    “味道真好,嬸子,你這手藝,去國營飯店當大廚都行了。”

    很快林微微喫掉了半張餅,後面的實在是喫不下去。

    擡頭看向周翠芬,“嬸子,我喫不下了。”

    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逗壞了周翠芬。

    “哎呦喂,你說你這丫頭,咋是個傻實誠呢,喫不下就喫不下唄,哪還能愣往裏塞不是。

    行了,嬸子把這些都給你收在飯盒裏,留着明天早上,你熱一下再喫。

    我看了,那個小的竈眼,只比你的那個小鍋大一點,等會兒我和點泥,給你把那小鍋安上。

    那個大竈眼,等會兒找幾個土坯把那個竈坑裏面先堵上,等日後再想辦法弄個大鐵鍋回來。

    只是買鐵鍋得用工業券,嬸子手裏只有三張,根本就不夠買個鐵鍋的。

    不過你彆着急,嬸子一定想辦法幫你弄回來一個。”

    林微微真的被這個淳樸又爽利的農村婦女給感動了。

    “謝謝嬸子,大鐵鍋的事兒,暫時不着急。

    回頭我給家裏那邊寫信,讓我之前的同學幫忙想想辦法。

    這個竈眼兒肯定不會空着的。

    我現在也出院了,總是得慢慢適應起來,

    嬸子也別把我當做瓷娃娃,只要嬸子能幫我先把那個小鍋安上,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嬸子,這裏十塊錢,

    還得麻煩嬸子回頭幫我到老鄉家裏換點雞蛋,跟蘿蔔白菜這些。

    現在也收完秋了,快到貓冬的季節了,我這總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要不然大冬天的喫啥呀。”

    林微微說完,周翠芬一拍大腿,

    “可不是咋地,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事兒了,

    你說往年挖溝渠都是秋收以後的事兒,誰知道今年咋非得大夏天地挖溝呢。

    你跟小三兒住了這長時間的醫院,我都忘了準備秋菜這事兒了。

    行,你信得着嬸子,嬸子就不跟你客氣了,一準幫你把這秋菜準備好。

    你家這還沒有大水缸跟酸菜缸,回頭我讓你二哥去到隔壁的缸廠,給你拉幾個回來。”

    聽了這話,林微微自然高興,

    “那真是太感謝嬸子了,

    那就給我整一個大水缸,然後再兩個這麼高的酸菜缸,再多整幾個罈子,到時候我得跟嬸子學學醃鹹菜。

    嬸子你看,買缸得花多少錢,我先把錢給你吧。”

    林微微一邊比劃一邊說。

    周翠芬呵呵笑,

    “說你這孩子傻實誠,你就是個傻的,

    這東西還沒到手呢,你就往外送錢。也不怕嬸子貪了你的。

    等你二哥買回來,到時候花多少錢,你就給多少。

    再說了,你這不是還有十塊錢壓在嬸子的手裏嗎?

    嬸子還怕你跑了不成?別人都恨不得先賒着。就你總喜歡提前把錢給出去。

    行了,我看你這炕也熱乎了,到了十一月,你這火牆就得燒上了。

    家裏這柴火也不夠,回頭還得讓你二哥幫你打些柴火回來。”

    周翠芬絮絮叨叨,話裏話外,所有的活兒都是她家老二。

    林微微同情起肖陽光了,好慘一大男孩,居然被親孃當成牲口使。

    “嬸子,你可別啥活兒都讓肖二哥幹,他一個人哪裏能幹得完那麼多活計。

    嬸子你看要不這樣,這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起來。

    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誰家有空打柴火,我可以用錢或是其他的東西換。

    比如說一捆柴,是多少錢還是多少個雞蛋、多少塊糖的。

    嬸子你看咋樣?”

    林微微小心提議道,她的小心翼翼沒有錯,果真迴應她的是,

    “我看不咋樣,柴火不值錢,都是山上撿的。

    你還用錢,用雞蛋。那雞蛋是好得的嗎?

    不過用糖塊倒是個挺好的主意,一斤水果糖能百十來塊呢。

    就一塊水果糖,換這麼粗一捆柴火就行。”

    林微微見周翠芬比劃得比水桶都粗,心想這是不是太讓別人喫虧了。

    周翠芬已經定下了,

    “行,就這麼定了,你手裏有糖票不,嬸子手裏還有二斤。”

    林微微趕快點頭,打開櫃子從裏面翻出來了五斤糖票,外加十塊錢,遞給了周翠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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