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二人要來抓她,胡盼弟知道她是認錯人了。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耍流氓了……”

    過來有一會兒的公安們,一直站在外圍看着裏面的鬧劇,

    他們知道里面的女人,就是來專門敗壞副書記名聲的。

    副書記都站在他們面前了,不僅如此,副書記還已經跟那女人說過話。

    可是胡盼弟居然沒能認出來,就說明那女人是完全在說謊。

    污賴國家幹部,意欲何爲?

    於是,兩個公擠到了人前。

    “這位同志,有人告你誣陷,妨礙公共秩序,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胡盼弟啥時候見過這陣勢,

    “你們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就是來看看我表姑給我介紹的對象。

    我沒壞心的,你們不能抓我。”

    能不能抓,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不僅胡盼弟被帶走了,於華作爲介紹人,也被一併帶走問話了。

    打電話報公安的門衛室老大爺,此時正滿臉欣慰地看着人羣散去。

    大門口的鬧劇,並未給林仲先造成任何影響。

    當林仲先跟着到了公安大隊做筆錄的時候,

    胡盼弟這才知道,那個跟她和顏悅色說過話的記者, 纔是今天她要攻略的對象,後悔之情溢於言表。

    “胡說,他不可能是林副書記,哪有長得這麼年輕的,你們分明就是糊弄人。”

    胡盼弟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早已經信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她現在好後悔呀,早知如此,就不該聽信表姑的鬼話了。

    她就該自己慢慢籌謀,比如再另外請媒人說媒。

    如今鬧得這麼僵,想嫁給林副書記是不可能了。

    她感覺她自己損失了好些錢。

    在看到於華的那一刻,胡盼弟趁人沒防備,起身朝着於華便是一爪子。

    頓時於華的臉上多了幾道血印子。

    這還不算,胡盼弟並沒感覺到出了氣。迅速地在於華的另外一邊臉上又來了一爪子。

    現在好了,很對稱。

    於華被撓了,豈能善罷甘休。

    公安大廳裏便上演了這麼一幕,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在地上來回滾動。

    嗯,地面三天不擦,估計也看不到灰塵了。

    兩個人不是你抓我頭髮,便是我掐他鼻子。

    很快,兩個人的都掛了彩,見了兩個女人那副狼狽的樣子,還真是挺有喜感的。

    最後,胡盼弟被拘留一週,教唆人於華除了鬧了個滿臉花外,其他的而什麼都沒賺到。

    損人不利己,被她給玩兒明白了。

    自然,沒人同情她,

    經過這麼一檔子的事兒,於華的工作從傳達室調換到了去做全樓的衛生。

    於華好恨呢,不過人事部主任卻是很嚴肅地警告了她。

    “咱們這是政府機關,不允許把勾心鬥角的那一套,搬到我們的辦公室。

    若是再有下次,你也就不用來上班了。”

    於華感覺她十分的委屈,她不就是好心給林仲先介紹了個對象嗎?

    結果,就把她好好的婦女主任給整沒了。

    就沒見過這麼狠的領導,她不服。

    當她提出質疑的時候,人事部主任,“啪” 地甩出了對於華之前做婦女主任的調查報告。

    “之前給你的工作調查總結,只能算是一小部分。

    念在你在崗位上工作了這麼些年,組織上纔沒真正放棄你,準備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是你呢,不僅沒有反省自己,反倒是懷恨在心,居然聯合他人詆譭公社幹部。

    就衝你乾的這事兒,就可以把你給開除了。

    可是,組織仍舊給了你機會。你居然感覺委屈,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你任職婦女主任期間,有柳樹灣的錢凌花跑來求助,說受不了家暴,想要提出離婚。

    你呢,以女人離婚給子女丟臉爲由,拒絕了錢同志的請求,並且通知其所在生產隊大隊長來接人。

    結果,沒出三天,錢同志便因爲受不了家暴絕望自殺。

    還有禾苗村的劉桂紅跟婆婆關係不合,來婦聯求助。

    你居然跟人家說,婆媳關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結果,劉桂紅實在受不了婆婆的磋磨,拎了菜刀把婆婆的手臂給砍傷,她卻被男人給打斷了腿……”

    人事主任越念越生氣,於華卻是越聽越心驚。

    這些年,她到底都幹了什麼,比誰都清楚。

    如今被赤裸裸地公佈出來,說得難聽點,她是很多慘劇的製造者。

    “剛剛我念的這些,只是你這些年工作中的出現過失中的一部分,你還感覺讓你打掃衛生冤枉嗎?

    這也就是領導們心善,力保了你。站在我的立場上,你就沒資格在留在咱們政府部門。

    簡直就是在給組織抹黑。”

    於華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崗位上。這麼些年,能心安理得地當着婦女主任,說句實話,那是她在掩耳盜鈴,沒人把她的無能跟不作爲曬在陽光下。

    如今,有人把真相揭露,她的身上其實是背了人命的。

    於華陷入到了自我懷疑中,甚至於出現了幻覺。

    她感覺那些因爲她的原因慘死的婦女們,來找她索命,還有的衝着她哭,說死得慘。

    沒幾天,於華精神恍惚中,幹活的時候,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幸好沒有幾階樓梯。除了身上淤青外倒是沒大礙。

    於華回家後,跟男人商量過後,決定把這個清潔工的工作給賣了。

    她則留在家裏做家務,帶孩子。

    於華丈夫當然高興,早就想讓於華把工作讓給他妹妹,只是,之前於華是做婦女主任的,妹妹幹不了。

    如今這清潔工的工作,他妹子自然勝任。

    500塊,一個工位被賣給了於華小姑子,皆大歡喜。

    說真的,衝着於華能弄出‘借刀殺人’這種事兒來,其實,大夥兒都挺排斥她的,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把她給得罪了,回頭遭到報復。

    如今,她能把工作轉讓出去,也讓大家多少心放回了肚子裏。

    即便來的新人是她小姑子,可這人畢竟對大夥都不瞭解。

    想使壞心眼子也不容易。

    胡盼弟那邊,被關在公安大隊裏蹲小號期間,是有送信過去其生產隊的,讓其家人給送飯跟換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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