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踏足的河邊坐着一位戴斗笠的紫發少年。少年五官精緻,卻只是望着河面一言不發。
一片樹葉落下,
層層漣漪——
飄落的樹葉,無根的植物…漣漪將河水的清淨擾亂,也將人偶的思緒擾亂。
從正機上跌落的一瞬間,失重的無力感就和當初被巴爾澤布遺棄在借景之官一樣讓他絕望。百年的努力化作泡影,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夢。
說來可笑。當初自己對於巴爾澤布的永恆如此不屑,如今的存在卻連虛妄都比不上。
但,也唯有在這種時候他纔可以冷靜下來,回顧自己留下的腳印——
對於“價值”的追求,他太過瘋狂了。
“你在這兒。”納西妲出現在這裏,向散兵打招呼。
“小吉祥草王大人,您來找我這個囚犯是有什麼事情嗎。”
……
——須彌,教令院——
散兵的傷勢恢復後,墨北偶爾會來教令院的圖書館。藏書最多的地方,又是崇尚智慧的國家。墨北斷定這裏一定會有凝心的方法!
只是找上許久,除了與心理學相關的書籍,墨北再也沒有看到任何與“心”相關的標題。
萬不得已,他找到一個正在看書的人:“打擾一下。請問這裏有關於造心的書嗎?”
“教令院禁止任何有關人體實驗事項。風紀官們會將違規的學者驅逐。”那人好不容易纔把視線從書上挪開,“如果有那樣的想法,你還是早點收起來。”
“呃…嗯…”墨北被盯的發毛,卻又不知作何解釋。他草草的結束了話題,加快離開教令院。
“小子,吾想到一個地方——”
——稻妻,鳴神大社——
神櫻樹常開不敗。
墨北清楚的記得上次來到這裏時還被某隻狐狸捉弄了一番。但這次,他不得不面對宮司大人。
“小傢伙,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八重神子笑眯眯的,突然出現在墨北身側。
墨北一激靈,向前躍出一步:“你什麼時候!…”
“哎呀,只是碰巧而已~”
論小算盤,墨北自知肯定比不上神子:“我想問一下這兒有沒有關於造心的方法。”
“呵呵~還是爲了那個人偶嗎?”狐狸的眼睛已經把墨北看穿,“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如去詢問那位創造者?”
“雷之神?”墨北想起那位威嚴的女人,心中難免有些膽怯。可如果是爲了散兵…嘖,大不了把稻妻城的三彩糰子全包了!
——稻妻,天守閣——
將軍正身端坐於高位。就是見到這位墨北這位“老朋友”也沒有過多反應。
“影,快出來。今天可是有朋友拜訪。”
四下並無動靜。
“他可是帶了很多三彩糰子哦。”
三重巴紋閃了一下,將墨北拖入一心淨土。
盤坐於半空的雷電影睜眼,神明的威壓讓墨北的呼吸都慢了一拍。
“是你,當初擊敗將軍的人。”這名來自踏鞴砂的少年留給影的印象格外深刻,“此番前來可有要事。”
墨北直言,他想得到有關人偶的技術。
影一下就猜了出來:“還是爲了他?”
“他需要得到一顆心。”
墨北對上影的眼睛,再次重複:“他,需要一顆心。”
“…就算我對他的彌補吧。”影想起當初的創造。因爲神之“心”的緣故,他實在沒有爲人偶造一顆心的念頭。起初,人偶不過是她的工具而已。
她的掌心憑空多出一卷卷軸:“這是我當初於坎瑞亞取得的技術。創造‘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拿到卷軸後,墨北也拿出了自己的誠意——整整一籮筐三彩糰子。
雷電影倒也覺得自己不虧了。
——須彌,須彌城——
墨北考慮到凝心需要足夠大的場地,他早在幾日前就購置了一套房產,並將地址告訴了小吉祥草王。
打開卷軸,上面是製作人偶的步驟。七七八八的材料列滿整個背面,墨北唯獨不見製作心的材料。
難道人偶不配擁有嗎?怎麼可能?!
墨北找上許久,纔在人偶構造圖繪製的心臟處發現原材料。材料很少,也就寫在了拼裝的部分——
載體,以及靈魂。
“小子,不可!”燭曰見到靈魂後一驚。巨龍的警告聲在空間內迴盪。
混沌因爲冰窟的事情,尚且處於沉睡狀態。
“我不會奪走的別人的靈魂。”
“吾不在乎 !吾只求汝的靈魂完整!”
“需要的靈魂不多,我可以承受。”
“小子,汝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有人比我更需要——我的阿散,他從來就不是人偶!!”
“小子…!”
“燭曰,幫我給阿散傳個信,就說我最近來有一些事情,晚上——恐怕得委屈他自己睡幾天。”
“小子,你當吾…”
“對不起。但這次,恕我任性了。”
燭曰想起了什麼,只感慨一句“還是和以前一樣。”
燭龍吐出一絲紅色的氣息,飄向空中。
“晚些時候可以幫我護陣嗎?”
燭龍不語,垂眼休憩。
“就當你同意了哦。”
——與此同時——
傳音飄到散兵身側,他聽見了墨北的留言。
這幾天不在麼?正好,他可以趁着這個時機帶某位黃毛旅行者去到世界樹。
轉而,他面對納西妲:
“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