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執行官第六席的到來,空顯得難以置信:“納西妲,你真的打算讓他靠近世界樹?”
“沒錯,散兵的意識曾與世界樹相連。他懂得的知識比我更多。”
“你就不怕他…!”空投來敵意,卻不敵散兵。
“從正機摔下來時我便失去了力量。現在,不過是須彌的俘虜。”他雙手抱胸,“快點吧,我還急着回去找墨北。”
空和派蒙暗暗吐槽:“這傢伙,真不知道墨北怎麼會喜歡他。”
不過有墨北在,估計散兵也不會做出格的舉動。
——世界樹——
散兵在前面帶路:“跟緊點,別亂跑。待會兒傳送到哪我可不負責。”
在散兵帶領空前往世界樹的路途上偶爾會冒出一些像樹苗的碎片。散兵解釋到這時世界樹的內部信息,警告他們不要亂碰。隨着碎片的消散,他們被傳送到另一段空間。幾經周折,他們終於到了世界樹下。
當初大慈樹王爲了讓魔鱗病根除而選擇抹除自己的工具。散兵伸手,在小吉祥草王的幫助下搜索起空妹妹的相關信息。
“牙尖嘴利,做起事情來卻很踏實。”他們如是想到。
爲了防止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納西妲甚至在意識中建起一個“羣聊”。
對於“散兵”,他們各有說辭。
納西妲:“我說過,他身上還有謎題。那些事情從我的視角看得很清楚,他自己卻完全沒弄明白。”
“說不定,今天他能找到答案吧。”
……
突然,散兵開說說話,直言“不需要我參與的話題總是令人着迷。”
但同時,他也找到了一份無名數據。
“記得我們的約定哦,找到了東西要一起分享。”
“切,等着吧。”
虛空的氣息飄落在散兵指尖,樹苗狀碎片散開——
來自踏鞴砂的記憶。
對質,中招,抹殺…埃舍爾撕下了僞裝的面具,冰冷的刀刃剜入鍛造師的胸膛,扯出那顆純正熾熱的心。
“反正沒有你,那位純淨的人偶早晚會被人利用。否則,人類爲何要與非我族的傢伙做朋友?”他笑着,“帶着憤恨的心臟更容易被邪祟污染…我想知道這樣這樣的心臟放進人偶的身體…會有怎樣的表現——”
“要將…我的心…送給他…?就告訴他…長正大人也好…我也好…我們…都將他…視作我們的一份子!”
鮮紅溢於嘴角,喉嚨間是血液的辛辣。現在,他再也無法發聲。
埃舍爾笑了起來,吐着芯子的毒蛇念道“晚安”。
也在此時,衆人看清了埃舍爾的真面目——愚人衆執行官第二席,博士。
“多!託!雷——!!!”
嘶吼中,空等人看到的畫面碎裂。散兵卻單獨落入另一段回憶——墨北。
……
……
……
所以從一開始,兩次「背叛」與「拋棄」就不成立。
苦澀在胃中翻涌,散兵的大腦難得的空白。
歷史,可以被改變嗎?
——另一邊——
燭曰擡爪,陣法便從墨北腳下蔓延。
“靈魂的剝離異常痛苦。汝尚可反悔。”
“決心已定。”
燭曰的能量四散,又匯聚成幾個主要點。
“唰”
數枚帶着尖端的銀白色鎖鏈從能量點釋放。墨北不由地感到緊張,卻不曾退後半步。
像是得到了施令那般,所有的尖端朝着墨北的胸口刺去——
“唔…”疼痛讓墨北閉了眼,被撕扯的感覺讓他的手指忍不住曲折。胸腔,不對,是整個軀殼…所有的組成部分傳來的痛感不亞於被放入了絞肉機那般。
“嘩啦”“嘩啦”鎖鏈的碰撞聲清脆。墨北體內,靈魂被大面積纏住。
拽出的過程也不輕鬆。一旦因爲疼痛失去意識,輕則儀式中斷,重則死亡。墨北掐住自己的腰,五指向內挖去。
墨北不允許失敗!
呼吸之間,淚水劃過臉頰,和粘在臉上的汗珠一起落下。
真的…好疼…
“小子,淬鍊的事情交給你。”
精神恍惚,墨北的雙眼連聚焦都難。但眼前鎖鏈捲起的黑白混合晶體,想必,這就是燭曰說的靈魂了吧。
“要灼燒自己的靈魂,怪不得雷電影不願意給人偶添加心臟——燭曰,護陣吧。”
巨龍盤踞在房間,圈住陣法首尾相接。墨北盤膝而坐,閉眼在掌心凝出青色的火焰——不會對物體造成傷害,專用於淬鍊靈魂的青炎!
痛苦無可避免,但經歷多了終會麻木。墨北就是如此。
“小子,心的載體在哪。”
“拿這個。”
“還真是捨得……”
——世界樹——
“告訴我,這個世上…存在歷史被改變的事實嗎?”散兵如是向空請求。
空的臉上劃過一絲震驚:“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樣就可以了。”散兵難得的露出一絲哀傷。
他向着世界樹走去,最終殘存的神力用來驅動世界樹以及攔住兩人。
“散兵!你做什麼!”空的臉上浮現驚恐。
“如果沒有我,世界,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是不是就會回來。丹羽…”
“你在說什麼!墨北怎麼辦!你打算丟下他?!”
“沒了我,他只會過得更好。”散兵拉低斗笠,緩步走向世界樹。
“從今往後,散兵或傾奇者,都將不復存在。”
——須彌,住處——
燭曰擡頭,建立起一個防護罩。
“吼——!!!”
龍吟讓墨北不得不抽一絲精力過來:“燭曰,怎麼了?”少年微微側頭,卻依舊閉着眼。
“小子,專心淬鍊。剩下的交給吾便好。”
靈魂受熱後自內部滴落液體。白爲善,黑即惡。
“夠了,這些足以造就一顆善良的心。”
墨北不語,卻繼續淬鍊。
“小子,你要做什麼!!”燭曰見事態不妙,想要制止。奈何這個保護罩需要他全力支撐,他只能眼睜睜看着。
“白色,不屬於他。他需要屬於自己的心。”
墨北加大火力,晶體下聚集的白色液體越來越多。
血液在沸騰,在體內亂竄。他們在逃離來自墨北的壓榨。
青色的火焰越燃越烈,灼燒着白色的液體。
直到——似水般清澈的靈魂滴落——
“那是汝的潛能!尚未定格的部分!!失去潛能,汝的提升寸步難行!!給吾停下!!”
墨北置若罔聞,繼續淬鍊着自己的靈魂。
“滴答”、“滴答”…一滴,兩滴,三滴……
清澈無色的靈魂滴落在載體上,二者融合爲無色的結晶。
墨北終於露出笑,收了火焰。燭曰也停止對法陣的驅動,剩餘的靈魂被送入墨北體內。
緩過神來,他勾了勾粘在臉上的碎髮。想起身時,眩暈感讓他栽在地上。
但,他握緊了,屬於人偶的“心”。
小心翼翼地拿出禮物盒,裝在盛着絲綢的凹槽內。
“咚咚咚!”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墨北想着起身,卻沉沉睡去。
……
“咚咚咚!”依舊是敲門聲。
墨北恢復了些許,或許他已經趴在地上睡了一覺。
起身,打開門。
“空,你怎麼…”
不等墨北說完,空摁住墨北的肩膀:“散兵,散兵他抹除了自己,就在昨天!”
“散兵…?”
空的瞳孔驟縮。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