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
“放。”
紀淮:“……”
算了不跟他計較。
“你十三歲那年,到底有沒有把那個女人推下樓?”
紀謹聽到這話,指尖一頓。
遊戲人物再一次被單殺。
“你說有就有咯。”
看來剛纔紀淮的姨媽跟他說了什麼。
不過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還在乎真相,包括紀謹自己都擺爛了,看開了。
“少給我敷衍,我在很認真的問你,那個女人流產,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要說我什麼都沒做,你信嗎?”
“你說我就信!”紀淮正色,很肯定的說道。
“所以你還有別的什麼想跟我說的嗎?”紀謹繼續躺着手裏的遊戲,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紀淮一般。
“沒事了,你玩遊戲吧……”
紀淮走後,紀謹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這才隨手扯下頭戴式耳機,望着紀淮關上了門,眼神裏透着讓人看不懂的幽光。
紀淮不會莫名其妙的過來問她這麼一嘴。
剛纔他跟他姨媽的談話,他一定是知道什麼。
難不成紀淮的姨媽跟他坦白了?
沒錯,當年紀淮的姨媽偷偷地往那個女人的安胎藥里加東西,正好被紀謹看見了。
那個時候紀謹雖然年紀小,但是她早慧。
她知道紀淮的姨媽不想讓這個女人進紀家的大門。
也聽見傭人們私底下聚在一起議論過。
那個女人可以獲得紀佑宗肯定,進紀家大門,說到底就是憑着她肚子裏的龍鳳胎。
所以紀謹就算不知道紀淮姨媽往她的安胎藥裏放的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紀謹剛纔也沒有對紀淮說謊。
她確實什麼都沒有做……
而已……
她只是眼睜睜的看着紀淮的姨媽將那一碗加了料的安胎藥借傭人的手送進了那個女人口中而已。
紀謹又不是聖母,紀淮的姨媽容不下那個女人,紀謹更是看不慣。
倘若那個女人真的嫁進了紀家,紀淮再怎麼樣那也是紀佑宗跟原配生的第一個孩子。地位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自己就不一樣了,沒媽的野孩子,本來處境就艱難,要是再多一個繼母。
那個女人還沒進門就敢使喚她,儼然一副女主人自居的架勢。
這要是真進門了還得了?
紀謹估計過得都不如在養父家。
所以她沒有任何理由去破壞紀淮姨媽的計劃。
她只需要假裝沒看見就好。
只是紀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下樓的時候居然迎面撞上了這個女人。
本想避開,誰知卻被叫住了。
沒說兩句話,這人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紀謹當時根本連她的一根毛都沒有摸到。
她就這麼摔下去了,當着所有賓客的面。
當場就見了紅。
紀謹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這個女人就指着樓上的紀謹,一口咬定是她把自己推了下去。
衆目睽睽之下,紀謹根本無從狡辯。
差點沒當場氣死。
根本不聽紀謹的解釋。
更何況從頭到尾紀謹的解釋也只有一句。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結果就是宴會過後,紀謹被強行扭送進了少管所。
想來也是,那個女人能進紀家的大門,不過是仗着肚子裏有貨。
她怎麼可能自己主動摔下去就是爲了誣陷紀謹,讓紀謹被紀佑宗厭棄?!
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更何況在外人眼裏,紀謹並不受寵。
她就更沒有道理這麼做了。
而且因爲角度的原因,沒有人可以證明紀謹的清白。
紀謹就這麼被活活的冤進了少管所。
紀謹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那個女人爲什麼一口咬定是自己推了她。
這個問題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出來之後,她是有想過去問那個女人的。
可等她出來之後才發現。
紀佑宗早就把那個女人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沒錯!
作爲一個名副其實的人渣,紀佑宗一直把提上褲子不認人的理念貫徹到底。
恨不得奉爲人生信條!
那個女人失去了孩子,也就沒有了再進紀家大門的資格。
紀佑宗不過是稀罕兩個龍鳳胎的孩子,沒見過,感覺挺稀有的。
現在孩子沒了,他又不缺女人。
但是出於愧疚,紀佑宗還是慷慨解囊的給了那個女人一大筆錢,然後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這很紀佑宗!
紀謹未成年,手上有沒有可以用的人和任何資源。
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擱置了。
再過了兩年,紀謹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她都已經坐完牢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麼用?
能彌補她兩年的青春嗎?
不能。
最多讓紀佑宗內疚兩年,有什麼用?
顯得她有多可憐似的。
就算有一天她真的遇上了那個女人,她也不會去追問真相,因爲她不需要真相。
她需要的只有報復。
想到這裏了,紀謹重新將思緒給拉了回來,帶上耳機繼續在遊戲上馳騁。
就在這時他突然接到了江措的視頻電話。
紀謹想也沒想按下了接聽鍵。
但她也沒慣着江措,按下接聽鍵之後,直接讓手機往牀上一撂。
手上繼續抱着遊戲機在打遊戲。
“幹嘛?”紀謹看也不看手機屏幕上江措的臉。
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還洗了頭做了髮型的江措:
“……”
“能不能不要把我扣桌上?”江措請求。
“我在打遊戲,有事說事!”紀謹沒理他。
“今晚大年三十,我想陪你一起跨年……別打遊戲了吧……”
江措說道。
“陪我跨年?”紀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她說這種話。
誠然,每年過年的時候,老家也是一大幫子的人,但是這些熱鬧都和紀謹無關。
畢竟身份太尷尬了,她在老家的這些親戚朋友面前就像是一個可以肆意指點議論的話題。
“對啊,陪你一起跨年,我們一起。”江措的語調飽含藏不住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