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禁閉?”

    “就是一個小黑屋子,一般不聽話的孩子都會被扔進去,呆一段時間。”所長這話說的不以爲然。

    哪個少管所不關禁閉?!

    對於那些屢教不改的孩子,關禁閉是最好的方法。

    紀淮聽到這裏,出於好奇,還特地去看了一眼所謂的禁閉室。

    紀淮跟着所長穿過長長的甬道,明明是白天,這裏卻只能透過高高的窗戶透進一點點的光亮。

    甬道兩邊都是黑漆漆的小門。

    門上上着鎖,只能從外面纔可以打開。

    所長用鑰匙打開其中的一間,示意紀淮看過去。

    那是一個呈長方體的小房子,佔地面積不足五平方米。

    裏面連一張牀都沒有空空蕩蕩四面是牆。

    所長解釋說了,關禁閉的孩子,進去之前會領一牀被子。

    僅此而已。

    紀淮走進去感受了一下。

    房間狹小逼仄,卻意外的高,大概有3米左右。

    最上方開了一個小小的透氣窗,以紀淮1.85米的身高,跳起來都碰不到窗戶的一角,說是窗戶卻透不進光亮,應該只是單純的爲了給禁閉室裏提供足夠的氧氣。

    關上門,整個禁閉室裏都是昏暗的。

    非常的壓抑,非常的難受。

    紀淮撫摸着四周的牆壁,上面坑坑窪窪的有的地方還殘留着血跡,應該是那些被關進來的少年犯,捶打牆面發泄時留下的痕跡。

    紀淮進去了一趟,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恍惚間,他突然意識到。

    現在的紀謹似乎很排斥狹小黑暗的環境。比如他在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走樓梯,沒見他坐過電梯。

    再比如他現在睡覺時,牀頭永遠點的一盞小夜燈。

    這些習慣都是後來纔有的……

    出了禁閉室,紀淮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方便查看一下他的服刑記錄嗎?”紀淮問所長。

    “這個……理論上來說是不可以了……”

    紀淮瞭然,理論上不可以,那就是可以。

    理論上可以,那就不可以。

    檔案室內。

    紀淮翻看着有關紀謹的每一條記錄。

    這上面記錄着紀淮在少管所犯錯的次數,以及懲罰的方式。當然也有他表現良好時受到的獎勵。

    最開始的時候,紀謹頻繁的因爲打架鬧事,被關進禁閉室。

    其中最長的一次,紀謹被關進那種鬼地方整整呆了一週。

    那種鬼地方,紀淮就是待一刻,都覺得煩躁難忍。

    整整七天,紀淮不敢想象,被關進去的人真的是紀謹嗎?

    不過自那以後,這種情況明顯得到改善。

    後面一整年,紀謹再也沒有進去過一次。

    有的都是各種在少管所表現優良的記錄。

    比如紀謹會積極參加勞動,會主動幫管教整理器材。會主動幫助生病的人送進醫院,並且照顧他們。

    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不像是紀謹這種懶癌患者會做的。

    紀淮看着手裏的小冊子。

    感覺這上面寫的人和他的弟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像是一張皮這裏套着的兩個人。

    後來紀淮婉拒了所長的熱情招待打算自己隨便逛逛。

    正好趕上個晚飯時間,紀淮就順便也在這裏吃了一頓飯。

    整個飯堂裏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穿着黃白條紋的少年。

    只有紀淮西裝革履的坐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紀淮,好奇的、惡意的、鄙夷的,什麼都有。

    紀淮想着,當年的紀謹是不是也穿着那種布料粗糙的衣服坐在這裏,喫着沒有葷腥,難以下嚥的飯菜?

    就在這時。

    好巧不巧的隔壁桌傳來了議論聲。

    “聽說了嗎?前兩天東區來了一個13歲的新人,細皮嫩肉的。據說是打架鬥毆惡意使人重傷進來的。簡直笑死!!”

    “可不是嗎?剛進來的時候可把他給小囂張壞了,還以爲是在外面呢。居然敢跟管教大呼小叫的。”

    “不止呢,他還敢跟東區的倉哥對着幹!!真是不知死活!”

    “他以爲他是當年的謹爺呢……”

    “他也配?謹爺可是文化人。不動聲色地就把當初欺負他的權爺整得死去活來。”

    “那可不?那個新人哪裏配和謹爺相提並論。被倉哥堵了幾次,打個半死。又被丟進禁閉室關了幾回,現在乖的跟個兔子似的……”

    “哈哈哈哈……”

    那邊笑得開心。

    紀淮卻突然想起來,之前紀謹的服刑記錄上面,多次出現過周權這個名字。

    周權會不會就是他們口中的權爺?!

    “你們口中的謹爺是?”紀淮突然插嘴。

    “你是誰?!”對方很警惕。

    “我是過來給你們送物資的,我弟弟……之前也在這裏服過刑。”紀淮笑眯眯的說道,典型的笑面虎的感覺。

    不熟悉他的人,並不會覺得危險,反而覺得對方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相當好說話的那種人。

    “謹爺是之前我們這裏的扛把子之一。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好奇,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紀淮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就算再混賬,也不過是一羣十四五歲的孩子,都渴望被人認可。

    紀淮肯放下身段跟他們搭話,很容易就能套到他想要找到的信息。

    “謹爺兩年前就離開這裏了,但他算是我們這裏的傳奇人物了。”

    “說說看,怎麼個傳奇法?”

    “謹爺剛來的時候聽說是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你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地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了。遇上了誰都想踩兩腳。”

    “但謹爺不一樣,謹爺剛來的時候被分在了南區,那個時候南區的老大是權爺。”另一個人接住了話茬。

    “權爺?周權?”紀淮問道。

    “你認識?!”那羣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一般,面上一喜。

    “聽說過。”紀淮只不過是知道這個名字罷了。

    差不多就沒有了。

    “權爺身強體壯,在南區一直是扛把子!自從謹爺來了……”

    “謹爺剛來的時候,權爺不止一次的找人家麻煩。但謹爺別看長的細皮嫩肉的,真跟權爺打起來,隱隱還有佔了上風的意思。”

    “我也聽說了,謹爺比權爺小了兩歲,但實力一點不弱。很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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