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桑芷萱一愣一愣,轉而好笑搖頭,這兩個活寶,不過,沉寂一路的氛圍倒是被打破,變得活躍起來。
“欸,胡雪如今咋樣?好幾次回來都沒見着她。”
“她啊,還是那麼花癡,去年打水鄉來了一位男知青,氣質如水,性格溫潤如玉,生的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胡雪纏人纏的緊咧!”
谷明月聽雲婉婉這麼說,當下撇着嘴做不屑狀:“那傢伙死摳死摳的本性難改,天天纏着別人也不見從口袋裏掏一分錢,送一粒米。”
桑芷萱樂呵出聲:“是她的風格沒錯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胡雪這種性子,放到沙漠裏也能存活下來,從來只苦別人,再不會苛刻到自己半分。
谷明月不欲說這個小氣鬼,轉而聊起何錦:“你還不知道吧,他和小葉都生了兩個孩子。
只是這人過分得很,總不上工,也不帶孩子,小葉和黑婆婆累死累活,還不得他一句好話,也不明白在清高些什麼。”
谷明月氣呼呼責罵何錦:“這樣的人簡直敗壞我們知青院名聲,小葉沒結婚前多爽朗一姑娘,現在成天蔫頭耷腦,一點自信也沒有,彷彿就是何錦的奴隸。”
雲婉婉眸中劃過恨意,何錦這人她多清楚呀,那張嘴厲害得很,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也能讓他說成半死不活的。
本以爲下點藥讓他半死不活能夠安分下來,不想更加變本加厲,這樣的人活着做什麼,害人害己。
桑芷萱嘆氣:“黑婆婆怎麼說?”
“能怎麼說?那老太太更加老糊塗,捧着何錦貶低自個孫女,要不然小葉能變作現在這副鬼樣子?”
谷明月和小葉關係挺不錯,好給她抱不平:“你們是不知道,小葉瘦的呀,一身就剩下皮包骨頭,比毛大哥還不如,看的我都心疼了,人家親奶奶全當看不見。”
韓婆婆聽到這裏,不免插句嘴:“黑婆子打年輕那會就左性,出了名的脾氣古怪,再加上她心裏總怨怪小葉剋死她兒子,能好好對小葉就怪了。”
“不會吧,那我看黑婆婆在小葉婚禮上哭的老淚縱橫,難道那份感情都是假的不成?”
谷明月這番問話算是問到三人心坎裏,她們都參加過那場婚禮,也曾見識過黑婆婆的真情流露。
“你們呀,都太年輕,小葉生有一兒一女,也算是後繼有人,黑婆子不擔心有人給養老,可不就使勁折騰自個孫女。”
這番話毀盡三觀,但不得不說,身爲老對頭,韓婆婆將對方的心理活動抓的死緊,一眼看破其險惡用心。
谷明月急得跳起來:“那不行,我得告訴小葉,讓她別再那麼傻里傻氣,多不值當啊。”
雲婉婉擡起手腕,將指尖的溫水彈到她臉上:“笨,小葉正是心知肚明,纔會身心受挫,變得愈發沉默寡言。”
“那……那…”谷明月那那那半天,憋出幾個字:“那也不能讓他們平白欺負!”
剩下的後果,桑芷萱並未說出來,大家卻心知肚明。
因爲接二連三踩雷,中午喫肉都難以讓氣氛歡快,四人怏怏不樂幹完一鍋豬腳,也算是化悲憤爲食量。
飯後,谷明月鬥志昂揚跑走:“不試試,我心裏就是不服氣,我要去說服小葉,姑奶奶,我先走了,感謝招待!”
桑芷萱無語看向雲婉婉,得到她一個聳肩:“幾年如一日風風火火!”
“行吧,也挺好,像個古代喜歡聲張正義的俠女。”
桑芷萱幫着收拾碗筷,抹桌子掃地,搞完飯後衛生,才施施然掏出一張紙條跟雲婉婉發出請求。
“你看看,我這些藥材能不能搞到手?”
雲婉婉接過紙條,輕聲念出來:“杜仲、肉蓯蓉、黃精……”
沒等唸完,她皺着眉頭提出質疑:“你這都是強身健骨的藥材,而且其中大部分用來泡藥浴比較有效。”
“嗯,你猜的沒錯,我收徒了,年紀略有些大,需要健骨拉拔一下上限。”
雲家傳承御醫世家,手裏握有好些個祕密藥材基地,見過的世面何其多,古武圈子和他們多有交集,哪能堪不破其中的道道。
雲婉婉恍然大悟,沉心研究那副藥浴方子,越看越興奮:“妙啊,你這方子是古方吧,開的頗爲精妙。”
“嗯,確實有些年頭了。”
“有意思…”雲婉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才擡頭看她:“其中有幾味藥材近乎斷絕,你也知道這些年對中醫打壓的死,不太好找。”
桑芷萱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等着她的下文。
“這樣吧,你哪天帶他過來,我給他做個檢查,看看以他的身體素質怎麼做出增減,其他的藥材我先配着。”
“行,那就先謝過你了,改天我帶陳述過來給你這位雲姨請安!”
“行行行,你徒弟給我請個安,我也受的起,這安我也不白讓他請。”
雲婉婉不同以往的傲氣立時引動桑芷萱心裏那份懷疑。
“你……”她手指朝天指指,“情況有所好轉?”
雲婉婉先是搖頭,隨後又點頭:“快了!我爸媽緩過來,也想明白,不再執着男丁傳家,將雲家底牌交到我手裏。”
這番舉措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桑芷萱由衷爲她高興:“恭喜你,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雲家主,以後我上門求藥材,你可得給我打折哈。”
雲婉婉嬌嗔別她一眼,刻意浮誇一揮手:“行行行,打折,打骨折。”
“打骨折這活計我熟悉,哪裏敢讓雲家主親自出馬,交給小的來就行。”
“那行,你既然交出投名狀,我就收下你這位老友,以後你與我雲家互爲臂助,還當同心協力纔是。”
“那是定然!”
兩人談笑風生間,定下契約,彼此默契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