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親愛的路西法——”見到路西亞的第一時間,老哈特就張開雙臂熱情地迎上前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少了你的存在,整個瑟蘭特的觀衆都失去了對角鬥的興趣,你要再消失上十天半個月,我這兒都要開不下去了!”

    路西亞避開這老頭虛情假意的擁抱,伸出戴着鐵甲手套的手掌,禮節性地和對方握了握手,道:“這些天我可沒有消失,只是找幾位朋友打聽了一下你們羅德爾的戰鬥祭典.呵呵,這玩意果然不簡單啊!”

    聽聞此語,老哈特鏡片之後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揮手示意那名引領三人來此的侍者退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路西亞身後的拉塔恩和克里斯托福,笑道:“這兩位,也是你的朋友?”

    “當然,”路西亞聳了聳肩,“我們今天來這裏,就是爲了一起參加一個月後的戰鬥祭典——代表你們瑟蘭特。”

    老哈特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他只是停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們幾秒,隨後一揮手道:“隨意坐吧。”

    他轉身走到屋角一方精緻的櫥櫃面前,左手捏住三隻杯子,右手提過一瓶紅酒,爲路西亞三人每人斟上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向後一跳坐在了辦公桌後那把寬大的扶手椅上。

    “正如我先前對你說的,冠軍賽的獎金和榮譽只是戰鬥祭典最微不足道的獎勵,真正讓那些高階鬥士趨之若鶩的,是一個入門的資格——一個通往更高世界的資格。”

    老哈特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一臉陶醉之色,“就像這產自維多利克的葡萄酒,在那種小地方充其量只是土財主們用橡木杯子往嘴裏胡灌一氣的大路貨色,但若是渡過風暴之海的重重汪洋,再在羅德爾的酒莊裏走過一遭,裝進精緻的玻璃瓶裏貼上貴族們引以爲傲的家族徽記,就變成了千金難買的珍品佳釀。”

    “人吶,也沒什麼不同!既然你打聽到了些許風聲,就該知道,那些在戰鬥祭典後拜入貴族門下或者加入軍伍的鬥士只是些本事很差、運氣更差的可憐蟲,看似得了一時之名利,實際早已錯過了真正的良機。”

    老哈特嗬嗬低笑了兩聲,將乾瘦的雙腿交迭在一起搭在了桌面上,“放在往年,我肯定不會跟你們這些新人透露這麼多內幕,只是這兩年我手下的角鬥士一個比一個不爭氣,就算勉強打入戰鬥祭典也根本走不到最後。”

    “你們知道,我也不過是個給人看門護院的老東西,上面的大人不高興,我就得想辦法找補.所以我想,我們或許有機會合作。”

    路西亞做出略感興趣的樣子,笑了笑道:“怎麼合作,具體說說?”

    “你說過,你們三個來我這就是爲了參加戰鬥祭典,而我需要三個能打入祭典,並且一路打到最後的冠軍賽的鬥士——至於你們是爲了名,爲了利,還是爲了別的什麼,無所謂,沒有人會在乎。”

    “只不過,”老哈特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參加戰鬥祭典最低的門檻也是祕銀級,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接下來只需隨意安排兩場分量足夠的角鬥賽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升階,但你的兩位朋友,想在最後一個月裏爭取到兩個戰鬥祭典的參賽名額,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路西亞聞言淡淡一笑,從背後輕戳了一下拉塔恩,後者立馬心領神會,悶聲道:“怎麼,你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老哈特擺出爽朗的姿態一邊擺手一邊笑道,“以路西法先生在我們這裏的名聲和信譽,我當然相信他的朋友也有着同樣令人驚豔的實力。”

    “只是,角鬥場的規矩擺在這裏,要趕上戰鬥祭典,你們就必須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至少打滿二十場比賽,而且輸的場次絕不能超過三場。”

他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笑道:“怎麼樣,能做到麼?”

    路西亞清楚地記得,自己從黑鐵級打到紫鋼級滿打滿算也就參加了十三場比賽,老哈特現在提出的條件無非就是想試探一波拉塔恩和克里斯托福的實力,只是他們的目的本身就是打入戰鬥祭典,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沒必要討價還價了。

    “你這裏一天最多能準備幾位和我們比賽的鬥士?”他向後倚靠在沙發靠背上,聲音隨意道。

    老哈特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在腦海中盤算了片刻,道:“黑鐵級要多少有多少,青銅二十位以上,紫鋼四五位吧.怎麼了?”

    “我們最近比較忙,一會能不能安排一場比賽,我們三個對付你剛纔提到的所有人,”路西亞攤了攤手道,“這樣大家都輕鬆。”

    “什麼?!”

    十分鐘後,一臉懷疑的老哈特終究還是坐在了觀戰席上,鬥技臺上站着五十餘名位階不等的鬥士,此時他們大都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三個狂妄到要挑戰他們所有人的小子撕成碎片。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第十六場比賽——你們的老朋友,由今年瑟蘭特最出色的新秀鬥士路西法,以及他的朋友塔恩和克里斯,對戰其他所有尚未參賽的鬥士!”主持人唾沫橫飛地介紹道:“另外,出於觀賽秩序的考慮,我們會暫時關閉關於本場比賽的賭局,還望大家多多包涵!”

    此話一出,原本就沸騰無比的觀衆席頓時傳來一陣怒罵,主持人躲過了幾枚砸向腦門的臭雞蛋狼狽地逃了下去,直到路西亞三人也登上鬥技臺,眼見這場紙面實力懸殊的角鬥即將開始,觀衆們的怒火才漸漸平息下來。

    “主管,爲什麼要特意關閉這場賭局,是因爲太沒有懸念了嗎?”一位下級主管看着自家上司凝重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發問道。

    老哈特扭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後轉回正面道:“就是因爲連我自己都拿不準結果,纔不敢開這場賭局——你要知道,自先王時代起,黃金之民們向來崇拜英雄。”

    “您是怕他們都押注路西法一方,最後反而是他們取勝?”

    “閉嘴,好好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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