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琦陽微愣，靜靜地看着她……
絕不能跟她說爹地去美國是開刀看病，否則，妹妹接下去的時間都不會開心。
“妹妹，你愛不愛鍋鍋？”他開始問。
小酸菜馬上抹了下眼淚，“愛。”
“哥哥在你心裏是什麼樣的？”
“帥氣，聰明，勇敢，是位好哥哥。”
“那好哥哥會騙你嗎？”
小酸菜頓了下，繼爾肯定地點頭，“會，因爲你怕我傷心就會說謊。”
呃……凌琦陽撫了下額頭，今年的妹妹已經不能跟去年去相比了，她聰明瞭許多。
“妹妹，好哥哥有時候會說善意的謊言，但爹地這件事，鍋鍋可以保證，他真的會沒事，要不然，媽咪不會那麼開心得笑了。”
說了一大堆，結果妹妹很認真地反駁：“錯了，媽咪那是苦笑。”
她在江珊島就發現了。
“妹妹，你這是不相信鍋鍋了？如果這樣，我會很失望。”凌琦陽不高興了，他別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抓起一張紙隨意地勾畫着。
小酸菜坐在地上呆望着自己的小手，思索了老半天，她才慢慢地站起來，走到凌琦陽身邊，輕輕地拉了下他的衣袖，“鍋鍋，我就相信你好了。”
“嗯。”凌琦陽低着頭，繼續在紙上胡亂地畫着。
“鍋鍋，你心裏很亂是咩？”
“沒有。”
“可你畫得很亂啊，老師說，人只要心裏想着美好的事，畫出來的畫就好看呢。”
凌琦陽停下手，望着紙上一團亂麻線和一架歪七橫八的飛機，小脣角一抽，抓起紙揉成了一團。
看哥哥心煩意亂，小酸菜馬上安慰起他來，“鍋鍋，你不要擔心，爹地會好的。”
這一招真管用，深愛着哥哥的妹妹看不得哥哥難受，她安靜了。
凌琦陽拉起她的小手，倆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妹妹，答應鍋鍋，明天爹地媽咪去美國的時候，你一定不要哭，一定要笑。”
小酸菜頓了頓，良久，她才點點頭，“好的。”
……
凌景琛過來看望顧明煊時已是晚上七點多鐘，他談起了趙琴和司馬晴惠，說白尚風決定後天才把司馬晴惠送去警察局。
顧明煊靠在藤椅上，握着小妻子的手，淡淡一笑，“白叔是不是想讓她倆再嘶咬一陣？”
“是吧，這倆個女人都是條毒蛇，咬上誰都不會鬆口的。”凌景琛說。
“那司馬晴惠就不會想着出逃？”
凌景琛與凌沫雪互視一眼，凌沫雪說：“老公，她不可能想着逃跑吧？紫竹山有白叔的保鏢在監視呢。”
“有誰會想去警察局？這司馬晴惠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麼說，我們還得讓白叔加強戒備？”
顧明煊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半晌過後，他認真道：“把那個劉胖子放出來，別讓他跟司馬晴惠在一起。”
“老公，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了那個男人，司馬晴惠想蹦噠就不容易了。”
他話音剛落，凌景琛袋裏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陌生號碼，剛想摁斷，顧明煊一把扼住他的手，表情嚴肅，“接，看看是誰？”
凌景琛馬上點了免提，裏面就響起了趙琴急亂的聲音：“景琛，景琛，不好了！劉胖子帶着那個臭女人跑了！”
凌沫雪急忙扶住他，凌景琛看他一眼，冷聲問趙琴，“那兩名保鏢呢？”
“現在……現在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我……我也差點被害死。”說到這，趙琴嗚咽，看似很痛苦。
凌景琛的臉頓時變了，他急忙說：“我立馬過來。”
掛掉手機，他轉過頭望着冷峻的妹夫，“明煊，你料事如神啊，現在怎麼辦？”
凌沫雪緊緊抓住丈夫的手臂，眼睛盯着他的臉。
“路上不是有監控嗎？立刻報警！交給警察處理。”顧明煊揮手。
“是，那我去了。”凌景琛轉身就走。
凌沫雪喊了聲：“哥，快打電話給白叔！”
“知道了！”
凌景琛匆匆而走，顧明煊沒有再坐下，他牽着凌沫雪的手說：“我也去看看。”
“不行！”凌沫雪阻止了他，“你現在不能再爲這些事操勞，這倆個不要臉的男女也逃不到天上去，白叔和警察會抓到他們的。”
凌沫雪剛說完，顧錦成過來了，“大舅爺爲什麼這麼快走了？”
凌沫雪把剛剛趙琴打來電話的事說了一遍，顧錦成望了眼兒子，淡淡一擺手，“我去看看，你們早點休息，明天八點的飛機別誤了。”
“謝謝爸爸。”凌沫雪朝他點了下頭。
顧錦成走後，凌沫雪就扶着丈夫慢慢走回屋內，走到房門口，忽見門虛掩着，裏面有燈光，凌沫雪微怔，“剛纔我好像把門關上了呀。”
推門進去，她左右看了看，也沒見到人影。
“去孩子房裏看看吧。”顧明煊說着就轉身。
明天就要去手術了，這心裏還真放不下這對寶貝。
“等下。”凌沫雪突然看到牀櫃上放着一隻白色透明的小碗，奇怪地拉着顧明煊走了過去。
只見碗裏泡着許多的枸杞子，水已染紅，碗下壓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
dad，鍋鍋說喫狗杞子能讓眼睛變得亮亮的。
看着這一行歪歪扭扭，還把“枸”寫成“狗”的方塊字，顧明煊鼻子禁不住一酸，不等妻子說什麼，他端起碗就喝了兩大口。
然後，他揚脣一笑，“甜。”
凌沫雪眼睛一紅，挽住他的胳膊感動道：“寶貝們很懂事。”
顧明煊俊美的臉上依然掛着笑，邁步走出房間，到了兒童房前，凌沫雪才見他別轉頭，眼睛用力地眨了眨，似要把那不小心滲出來的淚水憋回去。
門開了，一盞橙黃的檯燈還亮着，牀邊書桌上放着打開的書本。
女兒睡了，一隻小腿露在被子外面，懷裏抱着洋娃娃，眼角溼溼的。
而凌琦陽則半靠在書桌上，衣服也沒脫，大概是看書看睡着了。
顧明煊走過去，輕輕地抱起他，他受驚一動，睜開眼睛，看到是父親，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爾後，他張開手，緊緊地摟住了顧明煊的脖子……
“爹地。”
“陽陽。”
父子緊緊摟抱，聲音低啞。
“爹地，早點回來。”
“嗯，爹地記住了。”
“我愛你。”
從沒有向父親說過這三個字的兒子今晚突然表達愛意，令顧明煊再次動容，他親吻了下兒子的額角，兩眼濡溼，“我愛你，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