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兇咒:與屍同行 >第二十六章進鎮
    我藉着搖曳的燭光,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腦子裏一片的混沌。

    “丫頭,丫頭。”

    再次醒來是被吳柳的叫聲給喚醒的,睜開眼見他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突然對上這麼一張佈滿皺紋,又沒有了雙眼的臉龐,直接就被嚇的完全清醒了。

    “嚇着你了?你可是陰命人,這麼不禁嚇怎麼成?”吳柳說罷,就伸出了他的手,輕輕將我臉上的布給挑開看了一眼,有些狐疑的問我:“不疼麼?”

    “啊?不疼。”我昨晚臨睡之前還覺得臉頰發燙發癢,很是難受,可是這睡了一覺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那種難受的感覺。

    “你昨晚是遇上那法師了吧,他到底是疼你這丫頭的,捨不得你難受幫了你。”吳柳說着揚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很開心。

    而我,卻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吳柳在說什麼。

    “喵,喵。”

    黑子仰着腦袋,從門外走了進來,並且敏捷的跳上了牀,從它這身手,我就看出來了它的“病”是完全好了。

    “黑子。”我抱着它,它則和之前一樣,用舌頭舔着我的臉頰,叫的很是歡快。

    吳柳卻在黑子的臉頰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不可以舔這布條,否則,你這小畜生會難受的。”

    “喵。”黑子對於吳柳好像非常的順從,吳柳一說,它就立馬停止了舔我的臉頰,直接就鑽到了我的懷中。

    “你記住你這臉七天之後再拆布條,期間不能碰水。”吳柳一臉嚴肅的說着。

    我點頭說好,他這才讓我去給他準備酒菜,他餓了。

    這個吳柳,比我的姥爺還要誇張,酒壺不離手不說,喝酒的量也大的驚人,越是烈的酒他越是喜歡。

    給他弄好酒菜,我正準備坐下一塊喫,他便指了指桌角邊上的麻布袋子,讓我先把裏頭的東西拿到後院去燒了。

    我認出來了,這麻布袋子就是昨晚上用來裝太歲的。

    “這燒了,不是很可惜麼。”我想着那太歲肉的邪氣已經被佛珠給吸收了,那麼它不是就可以入藥救人了麼。

    吳柳卻搖頭,說這邪氣是無法完全被吸收的,入藥有風險,給貓狗試試還行,但是人還是算了,所以必須馬上燒了省的夜長夢多。

    “那我這就去燒。”想着這東西還有可能再引起什麼波瀾,我立馬拖着麻布袋子去了後院。

    姥姥生前,經常在這後院裏燒紙錢,所以這裏有一口專門用於燒紙的大鍋,我將麻布袋裏的太歲肉全部都倒了出來。

    這太歲肉聞着跟昨天已經不大一樣了,透着一股子的腥味,而且,更爲駭人的是,我居然在這太歲肉裏,看到了一排牙齒!

    這牙齒就好像是猛獸的牙,很大,很尖銳,看着這牙,我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昨晚就是這排牙齒咬了我,那我的臉上,豈不是會留下很深的疤痕麼?

    “丫頭,用白蠟燒。”

    我正摸着自己的臉頰發呆,身後突然傳來了吳柳的說話聲。

    “哦。”我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小跑着,到姥姥的存放香燭的小房間裏,拿了白蠟出來。

    這太歲肉一碰上白蠟上的火焰,“咻”的一聲,極快的就燒了起來,而且火還特別的旺,冒出濃濃的黑煙。

    我立在一旁,出神的看着那排牙齒,最後太歲肉被燒光了,那排牙齒卻依舊在黑色的灰燼中躺着。

    吳柳好像已經知道這牙齒是燒不掉的,直接蹲下身,將那一排牙齒從灰燼中取了出來,然後就揣到了自己的懷中。

    不等我問他這東西留着有什麼用,他便又轉身去廳裏喝酒了。

    “嘀鈴鈴,嘀鈴鈴。”

    我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着吳柳喝酒,一旁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現在能給家裏打電話的除了二姨姥,也就是姐姐了,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果然是姐姐的聲音。

    “小犀啊,你儘快坐班車來鎮裏一趟吧。”姐姐的聲音有些着急。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姥爺的情況到了鎮上之後並沒有好轉,反而是越來越差了,從昨天開始他便一直昏睡沒有再醒過。

    醫生說讓親人多去陪陪他,因爲興許這幾天就要“走”。

    這“走”是什麼意思,我的心裏當然很清楚,眼淚順着臉頰就嘩嘩的流了下來,不住的哽咽,答應姐姐會盡快坐班車去鎮上,姐姐也說了,會在鎮上的大巴停站口等我。

    “別哭了,不是說了,你的臉不能碰水的麼,你這眼淚要壞了大

    事兒。”吳柳很生氣的喊了出來。

    我吸了吸鼻子,現在也顧不得什麼臉上的傷了,想這姥爺可能不行了,心中就慌做了一團。

    “別慌,跟我走吧。”這吳柳一邊說,一邊將酒壺裏頭的酒全部都倒到了他的葫蘆裏,然後便大踏步的朝着大門口走去。

    “我,我,我還沒有收拾行禮呢。”我有些着急的朝着吳柳喊道。

    “收拾什麼行李,你們這的班車就只有早上十點半一班,現在已經十點十五分了,你現在要用跑的纔將將能趕上。”吳柳纔來村裏幾天,卻對這些異常的瞭解。

    “對,來不及了。”我更是慌了,立馬衝進自己的房間裏,取出了錢袋子,這裏放着我這幾年的壓歲錢,二姨姥出手大方,這裏頭扣去我之前花的,還剩下一千三百多塊錢,算是一筆“鉅款”了。

    本想把黑子先暫時放在黑娃家,讓黑娃幫忙照看,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我就只能是帶着黑子一起走。

    鎖好家門,我跟着吳柳一路狂奔到了村口,就如吳柳說的,那車子已經發動了,我們是大喊着擠上車的。

    因爲吳柳爲村裏做了事兒,車上幾個叔伯對吳柳很客氣,還給吳柳讓座。

    見我頭上還蒙着帶血的布條以爲我是受傷了,也關心的詢問我是怎麼回事兒。

    “我沒事兒,只是磕了一下。”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我是被邪太歲給咬了:“叔,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村裏人極少外出,一般出去也都是年前,去置辦年貨。

    “哦,這不是村長去世了麼,我們要幫着置辦買些喪葬用品回去,而且,過幾天還重新選村長,事兒太多都擠到一塊兒去了,所以我們想能先採辦的,就先辦了。”這些叔伯應該都清楚村長是怎麼死的,所以說到辦喪事兒時,臉色都有些難看。

    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和吳柳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這去鎮上需要好幾個小時,吳柳就讓我先睡一會兒,我抱着黑子,雖然閉上眼想休息,但是心裏亂糟糟的就是睡不着。

    時不時的,還聽到後排的幾個叔說,村長死了之後,趙虎給每家送了一個大豬腿,今年很有可能當上村長。

    我聽了則是不由得蹙眉,就趙虎那種人還能當村長?如果他真的當上了,那就是我們村的災難了。

    “人說了,不差錢,只要能當上,給我們包紅包。”這些叔伯平日裏對趙虎可謂是有諸多的不滿。

    現在,看在錢的份上,也就好像把之前的那些不滿都忘記了,比我們這些孩子都健忘。

    “喵。”黑子趴在我的懷中,看着車窗外頭的景象悠悠的喵了一聲之後,便又將臉埋在我的臂彎裏,睡去。

    我撫摸着黑子,心中的不安漸漸平靜,一路顛簸,到了鎮上已經是中午近兩點,一下車我還有些懵。

    因爲這停了幾十輛的大巴,人流很大,都是人擠着人走的,吳柳拉着我的胳膊朝前出口處走去。

    我緊緊的抱着黑子,就怕它突然竄到地上,在這麼擠的地方非被人踩成肉餅不可。

    “小犀,小犀!”

    一從出口的大門出來,我就聽到了姐姐那熟悉的呼喚,我朝着四周看去,周圍的人都比我高,我壓根就看不到姐姐。

    吳柳卻拽着我,很準確的朝着聲源處靠了過去。

    當姐姐衝過來抱住我的時候,我還沒有回過神來。

    “小犀,你來了,我還怕你誤點呢。”姐姐說罷鬆開了我,看到我臉上的布條嚇了一跳。

    剛剛在遠處的時候,她還以爲是紅色的帽子圍巾什麼的,結果現在一看發現居然是帶血的布條。

    “我就只是磕了一下沒事兒的,你快帶我去醫院看來也吧。”我趕忙岔開話題。

    姐姐的目光卻又移到了吳柳的身上,只見她看了吳柳的面容之後,便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吳老是他帶我來的,他是好人,我們去醫院吧。”我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姐姐的胳膊,姐姐點了點頭便帶着我和吳柳朝着停車站外走去。

    我好奇的朝着四周看着,簡直是眼花繚亂,這裏好大,人好多,房子也比我們鄉下的好,賣冰糖葫蘆的,還有糖果的到處都是,讓我覺得,這就好像是一個天堂一般。

    姐姐還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我想,如果現在不是姥爺病了,我估計真的會開心至極。

    到醫院,我們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這家醫院很大,之前劉村醫就說過,鎮上有大醫院,可這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我想着這裏的醫生想必醫術也非常高明,姥爺應該不會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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