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娘嘀咕了一句“降頭”之後沉默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過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裏的情況。
她凝眉,掏出手機就準備給陸恆明打個電話。
只是這裏的信號差,而且,好不容易撥出去兩個,對方都沒有接聽。
阿奴和蒙天逸也幫忙聯繫,結果都是一樣的,就連劉叔都不接電話。
“真是怪了,劉叔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怎麼會?”蒙天逸嘀咕了一句。
莫九孃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了一會兒,凝眉低低的說了一句:“這陸陰主,難不成是故意讓我們來送死的?不,不可能,他的人還在這呢。”
莫九娘一時之間也揣度不明白陸恆明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幾個都立在門檻外頭,看着沉思的莫九娘。
“他們不是中了降頭,這個是蠱!”白流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那張牀前,看着牀上的那些人很是肯定的說道。
“蠱?哼,你當我們不認識蠱麼?”雷肖有些生氣,瞪着白流年:“你一個新人,什麼都不知道,給我出去,住嘴!”
“你爲何如此肯定說是蠱?”莫九娘倒是對白流年說的話很感興趣,好奇的問白流年。
白流年指了指那四個人,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看看他們的耳朵裏有什麼。”
莫九娘凝眉,走到其中一個人的身旁,拿出備用手電,朝着他的耳朵裏照了照,嘴裏只說了一個字:“蟲!”
“這些是蚜蟲修煉成的蠱,應該是從他們的鼻腔還有耳朵進入身體的,而且,這蟲的繁殖力非常強,一旦中了這蠱,短時間裏,就會立刻變成這樣。”白流年說完,看向雷肖:“你種蠱的時間應該最短,現在就熬兩碗最爲濃的驅蟲藥,一碗喝,另一碗晾涼了之後直接往兩邊的耳孔裏頭灌。”
白流年說完,我們大家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再晚就來不及了。”白流年提醒道。
“韓志,你快去,藥箱裏,備了驅蠱的草藥。”莫九娘對那開車的“司機”說道。
其實,他叫韓志,也是青門的宗人。
“是!”他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找廚房煎藥。
而那雷肖看白流年說的頭頭是道,臉上的表情將信將疑。
過了半個小時,這韓志直接就端了一個缺了角的砂鍋進來了,那小女孩家裏也就只有這個鍋,只能湊活着用。
“趁熱喝了。”韓志倒出一碗在瓷碗裏,就遞給雷肖。
雷肖喝了之後,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是那虛汗冒的越發的厲害了。
“毛頭小子,我就不該信你。”雷肖的雙手緊緊的抱在自己的胸口前面,可整個人還是難以自控的發着抖。
白流年沒有應聲,就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雷肖。
過了一會兒,他對韓志說:“準備一個火把。”
韓志看了一眼莫九娘,莫九娘衝着他點了點頭。
現在他們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也只能是按照白流年說的去做了。
“呃呃呃!”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雷肖突然俯身開始吐了起來,這一吐,一坨坨嫩綠色的東西,包裹着粘液全部都被吐了出來。
房間裏,一股子濃濃的酸臭味兒迅速的蔓延開來。
白流年手中舉着火把,這雷肖剛剛吐完,白流年就立刻將那火朝着那一坨坨的嘔吐物上一點,“噗”的一聲火就燒起來了。
白流年又看向韓志,給他的耳朵裏倒湯藥。
這次韓志不再看莫九娘,直接就示意雷肖坐下,並且側着腦袋,然後就朝着他左右兩邊的耳蝸裏倒湯藥。
這湯藥下去約莫三分鐘,就從耳蝸裏頭鑽出了一隻深紅色拇指甲蓋大小的蟲子,它的身上長着薄薄的翅膀,正準備飛起來的時候被白流年一掌拍到了地上,緊接着立刻朝着那蟲子的身上一點,發出了“喀喀喀”的清脆響聲。
雷肖看着那蟲子,面色煞白,我們大家也都驚愕不已。
“不錯,不愧是本次最出色的新人。”莫九娘看着白流年,嘴角露出了一抹讚許的微笑。
白流年卻依舊是一臉平靜,走到了我的身旁。
“快,再去熬藥,趕緊餵給他們喝。”雷肖有些虛弱的對韓志說道。
韓志和莫九娘兩人都朝着牀上那四個一動不動的人看了過去,只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雷肖,他們沒救了,太遲了。”莫九娘看着雷肖說道。
那雷肖一聽,猛的就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朝着白流年這就過來了。
白流年看着雷肖,搖了搖頭。
雷肖二話不說,直接就給白流年跪下了:“我求你,要死的話,就讓我一個人去死,你救救他們。”
這個雷肖看着就是一個硬漢子,結果爲了牀上的那幾個隊友,衝着白流年就磕頭。
那腦門,在地上哐哐的砸,幾下就出血了。
看着他這樣,我頓時覺得眼眶有些發紅。
“沒救了,而且,最好現在就把他們拖出去燒了,否則,等到他們體內的蟲子都爬出來,就不好辦了。”白流年說完,就看向了莫九娘。
莫九娘點了點頭,立刻示意韓志幫忙,把這幾個現在已經沒有了動靜的人拖到門外頭去。
“誰敢動我的人,我就跟他拼了!”雷肖站起身,直接就衝着莫九娘和韓志叫囂了起來。
莫九娘微微眯着眼眸,朝着韓志使了一個眼色,韓志趁着雷肖瞪着我們這邊的時候,直接就將雷肖給放倒了。
雷肖的身體應該是極度虛弱的,被韓志一腳踹在膝蓋處,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半依靠在桌腿邊上,眼皮子都要耷拉下來了。
可嘴裏依舊喊着:“別動他們,別動他們,我們等了這麼久,是等救援,不是等你們來燒他們的!”
這話說的無比心酸,只是燒了這四個人不僅僅是爲了我們的安全,更加是爲了這個村子村民的安全。
“還愣着做什麼?快過來幫忙。”莫九娘衝着我們喊了一聲。
這薛玲瓏非但沒有過去的意思,還躲的遠遠的,生怕被那蟲子咬着。
白流年,蒙天逸兩人一人扛起一個人就走了出去,我和阿奴兩個人也拖了一具往外走。
這些人應該是斷氣了,渾身冰冷,柔若無骨,也完全沒有呼吸。
這雷肖是太想要治療這些人了,所以,還苦苦的守着這四具屍體。
我和阿奴將屍體放心,這無名不顧薛玲瓏的阻攔也扛着一具屍體出來了,這幾具屍體擺好了之後,韓志動手將屍體點燃。
屍體的皮膚被燒的裂開了縫隙,裏頭都是綠色的小蟲子,看着很是駭人。
索性的是,這些蟲子這麼早就被處理了,否則,爬到村子裏頭去,確實會危害不少人。
我們大家看着這四具屍體都鬆了一口氣,可那屋裏,雷肖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聲,這就好像燒的人是他一般。
他說的沒錯,本以爲我們是來救他們的,可誰知道,來了之後,直接就把他的夥伴給燒了,他的心裏一下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其他的屍體呢?來了那麼多人,其他的屍體該不會也是中了蠱吧?”蒙天逸開口詢問道。
“其它的屍體,就停在對面的廢木屋裏,雷哥哥說,等你們來了就要把他們全部都帶回去。”小柳有些害怕的躲在門後頭,看到屍體裏頭真的全都是蟲子,趕忙跟我們說清楚了情況。
莫九娘立刻擡起了手中的手電,朝着對面的廢木屋照了過去。
“走,都跟我過去。”莫九娘說了一句,腳下生風一般,朝着那木屋走了過去。
我們大家跟在她的身後,韓志已經點燃了兩個火把了。
這個木屋年久失修,門都是歪歪扭扭的,莫九娘伸手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再舉起手中的手電一照,我們頓時看到滿地的蟲子。
蚜蟲可以說是繁殖能力最強的蟲了,加上這裏這麼多的屍體,莫九娘幾乎沒有太多的思考,就直接對韓志說道:“連這屋子一起燒了。”
“是!”韓志說着,衝着那些屍體,俯身九十度鞠躬。
莫九娘凝眉,立在這木屋前,等到木屋被點燃,火勢越來越大,我們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微微低頭。
看來不僅僅只是選拔賽殘酷,一次任務,就死了這麼多的人。
“不要,不要!”雷肖踉踉蹌蹌的由小柳扶着,從身後衝了過來,看着已經成爲火海的木屋,他猛的跪了下去,抽噎着,最後昏厥。
薛玲瓏站在人羣的最後面,看着這場面,只說了兩個字:“蠢貨!”
雷肖被扶回小柳的屋裏,韓志給他餵了一些水,讓他先靠着牆坐在椅子上,之所以不讓他躺在那牀上,是怕牀上還有蟲子。
雷肖的身體虛弱,莫九娘決定讓他先好好休息,我們今夜也都全部坐在地上湊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