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兮正要喊,孔新平突然跑了過來,用刀鞘擋住了那兩個藍服男子的短劍。

    劍與刀鞘碰撞的一瞬間,冒出一串火星,孔新平被撞得連退兩步,那兩個男子只是微微收勢。

    孔新平衝他們一拱手:“這是嫡長公主和她的侍衛,她們沒見過隱衛,請高擡貴手。”

    珠玉特別厭惡地看着那個抓着她鞭子的男子:“隱衛?鬼鬼祟祟,老鼠似的。”

    那個男子把鞭子一扔:“就這侍衛!還得主子保護你!”

    珠玉不爽:“我就是這樣的侍衛還能讓你掛了滿臉花呢!姑奶奶的鞭子是不是特別爽啊?”

    隱衛:“……”

    那個滿臉都是血的隱衛和珠玉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巴不得把對方生剝了。

    一個後來的隱衛走到那個滿臉血的隱衛身邊,說:“去包紮吧,都看到骨頭了。快別看了,就算是個女人,你對這種女人還能有興趣?”

    何子兮眼睛一瞪:“這種軟腳蝦一樣的男人,要不是孔校尉介紹,本宮還以爲是個閹了的呢。”

    隱衛:“……”

    孔新平心說,公主啊,你是金枝玉葉,你說這麼低俗的話不怕失了身份?

    那三個隱衛一人瞥了何子兮一眼,都往小竹林裏走去了。

    其中一人對那個被抽了的隱衛說:“郭隊,你個小白臉,這回看你還怎麼用你那張臉去勾搭姑娘!讓你招惹女人,這回好了,臉也破女人手上了。”

    滿臉血的隱衛說:“那也算是個女人?媽的,她那鞭子攥手裏,我愣是扯不動!要是真個女人,我早就翻她好幾個滾了。”

    另外兩個隱衛呵呵就笑。

    珠玉聽不明白這三個男人的葷話,她自得地冷哼了一聲,心說,我可是練過千斤墜的!

    何子兮和孔新平的耳力都比不過珠玉,他們都沒聽到那三個隱衛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只聽到珠玉那陰陽怪氣的一聲“哼”。

    孔新平悄悄示意上何子兮跟着他走,他把何子兮帶到假山後面,這地上還有好幾滴紅豔豔的人血呢。

    何子兮呆萌萌地跟着孔新平。

    孔新平稍微弓下身子跟何子兮保持同一高度,說:“小主子啊!那些隱衛都是隻聽皇上一人的召命,有聞風言事先斬後奏之權,其他人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裏。你跟他們較什麼勁?”

    何子兮看着孔新平,問:“你對隱衛很熟嗎?”

    孔新平的目光躲了躲,然後點了一下頭:“小時候家裏……曾經想把臣送去當隱衛。練了一段時間,然後發現我不是那塊料,被人家扔出來了。”

    何子兮的目光閃了閃:“那你跟他們有認識的人?”

    孔新平苦笑:“那羣人,眼睛都在腦袋頂上長着,就算認識也不認我。”

    何子兮點了一下頭,她四下裏張望了一下:“怎麼就你一個?你現在不是副校尉嗎?怎麼連個親兵都不帶?”

    孔新平的苦笑更苦了:“主子呀,帶兵就是帶人,皇上沒讓我帶一兵一卒升職,除了我原來那些兵,誰能聽我的?”

    孔新平沒把話說完可何子兮已經理解了他的苦衷。

    孔新平耷拉着腦袋:“公主,您能不能跟皇上說說,還是讓我回去,我給白仲琦當副旅正也行呀!”

    何子兮瞪了孔新平一眼:“哪有讓皇上收回成命的?而且破格提拔你,那可是大恩典!多少人都羨慕不來呢。”

    孔新平問:“公主還不知道吧?爲了我的事,皇上把御史中丞都趕去看大門了。在朝廷裏,一提到我這個破格提拔的御林軍副校尉,那就是‘禍國殃民’的奸佞之臣。”

    何子兮還真是不知道這些事。這宮裏宮外就是兩個世界,她就是被關在這裏面的聾子瞎子。

    何子兮對孔新平說:“我在這後宮裏,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哪天被賣了,恐怕還幫人家數錢呢。先不提我了,總算是還有珠玉他們陪我,不是個光桿司令。你比我慘。別的我不能幫你,不過我有錢。”

    何子兮一伸手,珠玉把一張銀票放進了何子兮的手裏。

    何子兮瞪着珠玉。

    珠玉就又掏出一張銀票。

    何子兮乾脆撲進珠玉懷裏自己去搶,把孔新平都看傻眼了。

    最後何子兮抓着一把銀票,還有兩個小錢袋狠狠瞪了珠玉一眼。

    珠玉特別委屈:“主子賞點也就是了,哪有這麼敗家的?等下回去,又要讓書玉念緊箍咒了!”

    何子兮一轉身,把這兩把子錢全遞給孔新平。

    孔新平哪裏敢接?趕緊退了一步。

    何子兮問:“怎麼?不把本宮當主子?”

    孔新平愣了一下,趕快從何子兮手裏接過這些財物。

    他也不知道那銀票是多少金額的,反正被何子兮揉得就跟手紙似的一大團,還有兩個小錢袋,也不知道裝得什麼。

    皇上在御花園,也不知道這裏有多少隱衛,剛纔走了三個,誰知道還有沒有看着他們。

    孔新平一想到被皇上的隱衛盯着,他心裏就發毛,趕緊接了何子兮的賞,二話不說全都塞進鎧甲裏。

    好在鎧甲這東西是硬的,那麼多東西愣是壓得平平的,否則,孔新平這會兒要麼是挺着一個大肚子,要麼就是挺着兩個大胸脯。

    何子兮說:“錢這東西,買不來忠心,但是能買到人手。總比你現在光桿司令要好。”

    孔新平謝過恩後,何子兮就走了,孔新平還能聽到珠玉一邊走一邊嫌棄何子兮大手大腳。

    孔新平突然想笑。

    這麼憨實的宮女,要是放在別的宮裏,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可見何子兮對珠玉是真的好。

    何子兮是個好主子。

    孔新平被懷裏的東西硌得難受,趕快巡視了一圈就去了值廬。

    這地方就是給他們這些御林軍交接班後休息用,分佈在幾個宮門附近,都是一溜紅色的小瓦房,小窗戶小門的,冬天冷夏天熱。

    孔新平沒敢去他現在的值廬,而是奔了以前當旅正的時候用過的值廬去了。他一推門,裏面有三個小卒子坐在炕上玩葉子戲。

    那三個小卒子一看孔新平來了,趕快把紙牌往席子下面藏,有幾張沒藏好掉了一地。

    孔新平冷着臉:“你們幹嘛呢?”

    三個人都不敢吱聲,低着頭看着腳尖。

    “問你們話呢!”

    三個人聲音特別小地說:“孔頭兒,我們錯了。”

    “錯了還不快滾?”

    三個兵兔子似的就跑了。

    等他們三個跑了,孔新平才笑了。

    說話有人聽,這感覺太他媽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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