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太多了，但是現在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就有這樣的事情，他喝了縮陽水，假扮成女人，皮相也可以更改，從前你做過的，本督都看見了，可是骨相呢？那玉貴妃一張臉纔多大，李越南一張臉多大？差不多有兩個玉貴妃的臉大了！”
慕容止伸手拍落回春天想要去繼續拿葡萄的手，“別吃了。”
“就幾顆葡萄你至於這麼小氣嗎？不過這葡萄倒真是很好喫，比我從前喫的都好喫。”回春天說着，又要伸手去撈。
慕容止把那盤葡萄從回春天的手下拖走。
“這是從番邦來的，今年大旱，又路途遙遠，雖然好喫，但是統共也沒有幾串新鮮的，你要是想喫，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一筐本地的。”
回春天瞪大眼睛看着慕容止，“我不要一筐本地的，我就要一盤番邦的。”
打量自己傻嗎！本地的葡萄哪有這個好喫！
“快說，別廢話！”慕容止直接起身把那一盤葡萄給放在了櫃子上面，斷絕了回春天的念想。
統共也沒多少，自己看宋小九還挺喜歡喫，留着一會兒給她的。
想到這個，慕容止的耳朵就紅了一下。
回春天舔了舔手指，意猶未盡地看着那盤葡萄。
“其實……這世上說不定有比我醫術還要高明的人啊，從前許多沒見過我的人不是也覺得，皮相是不能更改的嗎，也許有那些個更厲害的，骨相也可以改呢？”
回春天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一下，“比如，把這裏的骨頭切掉，然後推進去，這裏的拉出來，還有這裏……”
說着，回春天也覺得這個工程實在是太浩大了，自己當時給慕容止恢復皮相，都費了好幾年的功夫，沒道理更改骨相，這麼兩三天就可以完成。
不過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這個葉知風的實力，就真的是深不可測了。
“還有，身高也不對，李越南只比本督矮了一丁點，玉貴妃卻還沒有宋小九高！難道他是砍了自己半截腿？”
慕容止越想越不對勁。
回春天也託着腮，一面看着櫃子上面的葡萄，一面想着慕容止說的話。
“也許是縮骨功呢，你知道，把身高縮了，再把臉也縮了。”回春天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但是縮骨功並非那種把骨頭縮短或者是縮小的武功，而是讓自己本身的骨頭錯位深入肌理，在外面看起來自己的骨頭就是縮在一起的效果。
這種武功必須要從小身體柔軟的時候就開始練，一旦骨骼成形，就再也練不成了。
而且這種武功一向被世家名門所不恥，願意練的人少之又少。
“本督會去查，李越南有沒有練過這個武功。”慕容止想，要是他真的練過這種功法的話，想來查出來，也並不算難。
“影一！”慕容止在紙上寫了兩句什麼，然後朝外面喊了一聲。
“九千歲。”
“這幾天，晉國那邊有沒有消息？”
影一拱手，“剛剛來的線報，晉平濱已經到了晉國，但是自從來了一趟楚國之後，晉平濱在國內的地位就更加尷尬，不
佞臣認爲，晉平濱用南平十六州換一個死人，還不如換點金銀財寶，美人歲奉。
忠臣則認爲，晉平濱就爲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把國家的土地拱手奉上，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
莫說是一個死了的越如歌，就算是一個活着的越如歌，也不能和國家大事相提並論！
也算是這些年來的頭一遭，越厲升竟然也沒有支持晉平濱。
聽到影二說這個的時候，慕容止本來有幾分驚訝，不過轉瞬也就能夠理解了。
越厲升是誰，那是晉國最爲出名的越將軍，金戈鐵馬中走過來的越將軍，在他心裏，沒有什麼比家國天下更重要。
更何況，那只是越如歌的一個屍體。
將軍百戰死，每個上戰場的人，都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越厲升肯定也知道，他與越如歌，最後的宿命，大抵就是這樣。
如果是活着的越如歌，說不定還能讓越厲升猶豫一下，可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對社稷再沒有半點用處了……
慕容止想到這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行了，你再看看，我也再查一查。”慕容止暫時沒分析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讓回春天出去的時候順便把宋小九給叫進來。
回春天戀戀不捨地看了那盤葡萄一眼，慕容止狠狠瞪了他。
宋小九進來的時候，慕容止剛剛把那盤葡萄端下來。
誠然就讓宋小九自己喫也行，但是慕容止卻莫名眷戀那種宋小九的嘴脣擦過自己指尖的感覺。
“宋小九，過來給本督按一下肩膀。”
“我都給您按了一個時辰了。”
慕容止忽而一愣，竟未生氣。
“那就給本督按按腰。”
“您腰不好？”宋小九擡眼，反問一句。
慕容止咬牙看着宋小九，一字一頓道：“本督腰、好得很。”
好到可以讓你試一試本督的腰到底好不好。
“九千歲，我就是覺得……”宋小九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我覺得我做不慣這些事情。”
慕容止挑眉。
她從前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將軍，後來便是成了一個錦衣衛，那也是做錦衣衛該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端茶送水捏腰捶腿，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生來，是要征戰四方的。
慕容止盯着宋小九的眼睛看。
“你想做什麼？”慕容止泠泠開口。
宋小九以爲慕容止會嘲笑自己，沒想到居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她看九千歲的耳垂有些泛紅，怕是生氣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