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拽掉了還蒙在眼睛上的紗布，微弱的光線進入眼簾，晃得她還是有些睜不開眼。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毛毯也從肩頭滑落，掉落在沙發前的地毯裏，發出“啪嗒”的一聲輕響。
雖然眼睛已經不似之前那麼刺痛，可面前的一切，還是模糊的。
許是聽到了黎綃這邊的動靜，睡在沙發前地板上的聶琛轉過身來。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黎綃，聶琛的眉角微微蹙了一下。
他坐起身來，不確定的問了一聲：“怎麼了？黎綃。”
發現聶琛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黎綃疑惑的問：“我睡着了？”
聞言，聶琛輕輕的彎起嘴角，反問道：“不然呢？”
黎綃還有些懵，摸不着頭腦，她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
反應了片刻，她擡起頭，朝着聶琛的方向看去。
雖然眼前還模糊着，但至少朦朦朧朧中能看清聶琛所在的位置。
而後，她突然說道：“你怎麼睡在地上？”
聶琛打了個哈欠，平靜自若的站起身來，走到黎綃身旁的沙發前停下。
他彎下腰，替黎綃檢查着雙眼，並說道：“你在沙發上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擾你，可我需要隨時觀察你眼睛病情的變化，就只能陪你睡在這裏了……”
聶琛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本就不值得一提似的。
可黎綃的心裏，卻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聶琛一邊幫她用藥水重新清洗眼睛，一邊說道：“沒事了，明早起來估計就會更好些，三天之內只要別過度用眼，基本上就能恢復正常狀態。”
黎綃點了點頭，看着聶琛走過去，關掉了最後的一盞燈。
客廳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去。
窗子前掛着薄薄的一層窗紗，月光隔着窗紗影影綽綽的投落在地板上，讓原本黑漆漆的客廳，變的有了那麼幾分光線。
黎綃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看着又坐回地面的聶琛。
聶琛知道黎綃想說什麼，笑着說：“沒關係，我鋪了毛毯，並不怎麼涼。”
對此，黎綃不置可否。
房間裏安靜的除了空調聲，就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鐘表響。
黎綃不知道現在是夜裏幾點，可她只要一想到厲慎行還一個人在醫院的病房裏，她就睡不着了。
她轉頭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去，看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樹影。
聶琛問道：“怎麼了？睡不着了嗎？”
黎綃回過頭來，點點頭道：“嗯……你陪我說說話，可以嗎？”
聶琛從地板上坐起，安靜的看着黎綃的小臉。
片刻後，他點頭，道：“好……”
屋內的空調溫度有些高。
黎綃將身上的毯子拽了下去，只蓋住了雙腿。
黎綃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將眼睛重新閉上，說道：“聶琛，你能給我講一講五年前在雪山上發現我時的情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