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小子,打自己女兒的主意,還這麼囂張,真是欠收拾
“你過不了我這關。”埃德也不跟他廢話,抱着肩,上下審視他一番,哼道:“只要是我不同意的,阿芙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言外之意,想結親沒門
年輕的流浪者並不氣惱,思索片刻,道:“你讓我和她在一起,我可以留在部落裏。”
什麼
埃德被他這句話驚住。
倒不是覺得他湊不要臉,倒貼之類。
而是詭異的覺得他屈尊降貴。
這個年輕人有多大本事,他心裏有數。
方纔和他周旋,他使出全力,竟探不到邊兒,再加上他把比熊丟出去的架勢,輕鬆的叫髮指。
最重要的是,他到來是那股不容忽視的氣息,代表了他在族中的地位。
即便是在北境那般凜冽的地方,擁有這樣氣勢的人,絕不會是普通的流浪者,十有八九也橫行一方的主。
北境橫行一方的霸主
埃德腦海裏閃過了什麼東西,等他回想起來時,眼睛錚然一亮,盯住年輕流浪者,問道:“難道你是之前從北境逃出來那小子”
年輕的流浪者回望了他一眼,沒說話。
埃德頓時心裏就有底了。
他之前思來想去,想不透,這人怎麼會和自己的寶貝女兒有交集,一提到北境,他忽然想起月餘之前流浪者經過這裏時提到的那位人物。
當時人心惶惶,他還組織了夜巡小隊,想把人找出來,但並沒有什麼實際結果,最後他們都以爲那逃出來的流浪者早跑了,實在沒料到,他極有可能被人救。
尤其,那人還是自己女兒的時候
“她的確是救了我。”
年輕的流浪者,似乎想起了什麼,薄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們同處一室的時候,她還很照顧我。”
埃德不知道他受傷之後的狀態,一聽到同處一室,登時就炸了
這玩意兒被救之後不趕緊走,竟然還跟芙茶處一室找死嗎
“她收下了我的定親禮,自然也是喜歡我的,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們。”
埃德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枝茶花出現後,自己追問芙茶,她閃爍模糊的言辭,難道那時候她真的是在騙他
他很快腦補出自己女兒和這個不要臉的流浪者之間發生的事,心肝肺都要氣炸了
他指着年輕流浪者的鼻尖,斥責道:“你不要以爲我女兒救過你,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你這個輕浮的傢伙”
年輕的流浪者不知道自己哪裏輕浮了。
不就是送過幾次花麼
“我想見見她。”他再三提出自己的請求:“見到她,她要我走,我就走。”
埃德眼前一亮:“真的”
“嗯。”
“好”他大手一揮,轉過身就要去叫自己跑遠了的女兒,轉過身,他還沒開口,身穿獸皮裙的少女正靜靜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笑眯眯的衝他招手,顯然已經聽不短時間的牆角。
埃德:“”一口氣喘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你”他惱羞成怒的指着溫茶的鼻子,喊到:“給我過來”
溫茶小跑着跑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向門外的年輕人看了一眼,看到他赤色的眼眸,還有好看的臉,她愣了一
埃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指着外面的年輕人,怒道:“讓他給走”
溫茶:“”他長得有點好看讓走恐怕不大好
埃德:“我叫你讓他走”
溫茶:“我我”能不讓嗎
“你最好不要打歪主意。”埃德苦惱的點點她的額頭,“我知道你救過他,但他是個流浪者,你們是沒結果的。”
溫茶:流浪者流浪者好呀正好可以一起去流浪
埃德:“你長不長腦子這人不適合你沒看出來嗎長痛不如短痛,趕緊讓他走”
溫茶:可我喜歡長得好看的
埃德:“”心累至極
從來不知道,自己女兒還是外貌協會的
“阿爹我能不讓他走嗎”少女小心翼翼的擡起眼睛,偷瞄了一下門外正被快被昏黃的夕陽淹沒的男人,他輕柔的目光像湖水一樣,讓她心裏發麻,她摳摳手指,低聲說:“他之前給我送了迷霧森林裏的午夜汀蘭,我還挺喜歡的,你不知道,能摘到這種花的人,很少的”
埃德:“比熊可以幫你摘”
“他長得不好看。”
埃德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噎死。
“比熊不行,那他更不行”
說罷,埃德已經懶得去理會門外年輕人的想法,他滿心滿腦都是,女兒絕對不能被這個心思狡詐的人給騙了
他扯住溫茶的手腕就要往回走,門外的年輕人看到他略顯粗暴的動作,眼睛動了一下,叫住他:“我可以離開,你不要爲難她。”
埃德愣了一下,年輕的流浪者揚起眼眸,對着回頭的少女輕輕一笑,眉間冰雪消融,最是溫柔安靜,迷的溫茶三魂去了二魂,真想跑出去跟美男子來張合影。
埃德對這種出賣色相,吸引女孩子的行爲最是不恥。
“要走就趕緊走”
那人沒說話,溫茶先問:“能不要他走嗎”
埃德:“不能”
“爲什麼”
“他是流浪者。”
部落裏的姑娘,和無依無靠,無根無蒂的流浪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適合安定的生活,適合成爲一個好妻子,好母親,但他不一樣,他骨子裏充斥着暴戾因子,過不了平淡的日子,會毀了你期待的一切。”
所有被部落放棄的流浪者,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們發起瘋來,六親不認,殺人如麻,是所有人部落都忌憚的存在。
因而,當他們從北境出來時,所有部落纔會如臨大敵,不計代價,將他們遣回北境。
不管眼前的年輕人是不是和那些流浪者一樣,他都不敢冒險,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交給這樣一個人。
埃德說:“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溫茶卻是笑:“流浪者竟然這麼討厭。”
她皺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外面,那在埃德話語間,已經渾身僵硬的男人,回眸低聲道:“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埃德欣慰於女兒的聽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再看門外的年輕人一眼,帶着溫茶一起往裏走。
門外的年輕人靜靜地站了許久,直到快看不見少女的背影,才僵硬着嘴角,低聲問了一句。
“原來你也介意嗎”
六親不認,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