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盡辦法通知了歐陽決。
歐陽決本以爲是酒吧經理誇大其辭畢竟他和慕寒川交好這麼多年,從沒見過慕寒川哪怕醉過一次。
等他趕到時,經理額頭上早就有豆大的汗不斷滾落了,如果慕寒川在這裏出個什麼事兒,那他們這酒吧也不用開了。
一見到歐陽決,他就像見了祖宗似的:“歐陽少爺,您可算是來了”
歐陽決帶着笑,抱着看好戲的心情,問道:“人呢”
隨着經理擡手一指,當看到角落裏的慕寒川時,歐陽決怎麼都笑不出來了。經理還在絮叨叨的說着話,歐陽決哪有耐心聽他囉嗦,直接推開他,大步走過去奪下慕寒川的酒杯,失聲道:“你瘋了”
慕寒川望向經理:“拿酒。”
經理被他這一眼盯的兩股戰戰,雙腿當即一軟,要不是身邊酒保扶着他,他鐵定栽倒在地。
“不許拿”歐陽決一聲大喝,恰巧一曲方落,整個酒吧都回蕩着他的吼聲,所有人都不禁望了過來。
不過衆人根本沒看清兩人,只當是哪個醉鬼在撒酒瘋,音樂一響,沒人再關注這邊。
歐陽決將酒杯往桌上一摜,在慕寒川對面坐下,憂心忡忡的道:“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對我說的”
慕寒川無視他,起身便要走,歐陽決怒道:“慕寒川”
慕寒川恍若未聞,一步一步,下腳穩當,根本不像是喝醉了的人。在歐陽決噴火的注視中,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歐陽決一愣,隨即大步跟上去
譁
洗手檯上,水流不止。
慕寒川吐的俊臉蒼白,撐着檯面的雙手顫抖着,彷彿下一刻便會倒下一般。
歐陽決被他的模樣嚇得不輕,過去便要扶他,卻被他推開。
他轉身往外走,但走了沒幾步,雙腿陡然一軟,好在他最終扶住牆纔沒狼狽的倒下。歐陽決看不下去,抓住他手臂扛在肩上,向來帶笑的臉上難得浮起怒火:“慕寒川,你到底在做什麼”
慕寒川眸子低眸,像睡着了一般。
歐陽昔常常給歐陽決帶去麻煩,現在的慕寒川帶給他的,則是驚嚇
他將慕寒川扶到酒吧外,慕寒川推開他,明明喝了那麼多酒,他的步伐卻依舊穩重如果不是因爲他筆直的朝路旁的樹木撞去的話,歐陽決倒還真就相信他是個千杯不醉的主。
眼見他就要撞上樹杆,他頓時被氣笑了,拽着他將人拖進車裏。
一進車裏,慕寒川就閉上了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歐陽決開着車,道:“是不是因爲餘笙你真的覺得這件事是她在報復嗎”
身爲他的好友,歐陽決一個旁觀者,將一切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本是慕寒川的私事,他不說,歐陽決也不好多問。只是現在看來,似乎鬧得有點大了。
自從與餘笙在一塊兒後,慕寒川以前便古怪的脾氣變得更爲古怪,歐陽決一早便發現了這一點,只是一直以爲慕寒川只是圖個新鮮,可眼下,若慕寒
歐陽決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慕寒川未睜眼,淡淡吐出一個字。
歐陽決失笑:“怎麼慕大少爺喝點酒就耍小性子”
慕寒川道:“不回。”
“你該不會是怕面對餘笙吧事情再好好調查調查,萬一有什麼隱情呢,你這樣下去,起不了任何作用。”
“聒噪。”慕寒川就算喝醉酒,也不會變得熱情,相反的,他比平時話更少,若不是親眼所見,歐陽決根本不相信他這是喝醉酒了的人。
看來不論是清醒的慕寒川,還是醉酒的慕寒川,嘴巴都像掰不開的蚌殼,想從他這兒套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車子在深夜的道路上駛過,彷彿一道疾風,留下一串餘音,呼嘯遠去。
“她想離開。”車裏靜默良久,歐陽決本是專心開着車,忽然慕寒川如此說道。
歐陽決愕然
他並不奇怪餘笙會有這種想法,不平等的關係,總有爆發的一天。他只是奇怪慕寒川此時的口氣一改平日的淡漠,竟有一點點委屈的意味在裏頭。
歐陽決不可謂不驚
他與慕寒川相交這麼多年,真真從未見過他喝醉酒的樣子。這還開天闢地頭一次,他怎能不驚
他試探着道:“她怎麼就想離開了”
慕寒川卻只道:“她想離開。”
歐陽決:“爲什麼”
“她想離開。”
歐陽決一頭黑線,這傢伙喝醉酒後就變成復讀機嗎
車在別墅外停下,歐陽決車子剛停穩,慕寒川倏然睜開眼,一臉平靜的推門下車,朝客廳走去。
歐陽決:“”他真的喝醉了嗎
他在慕寒川身後道:“若真想留下她,你對人家好點。”
慕寒川側身,回頭,黑黝黝的眸子將他盯着,像在思考,又像是在發呆。
本來不該笑的,但這樣傻的慕寒川實在少見,歐陽決非常不厚道的噴笑出聲,對他揮手,像對小孩子說話似的,道:“進去吧,哄哄人家,好好說話。”
慕寒川皺眉,冷冷道:“多管閒事。”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討喜啊
直到確定他安然走進客廳,歐陽決才離開。
大半夜的,別人都在睡覺,他急急忙忙跑來陪醉鬼,他容易麼他
餘笙被一聲巨響驚醒
睜開眼,視線所及,一片黑暗。
她以爲剛纔那一聲巨響是自己的錯覺,翻了個身,被子落在地上,她一怔,隨即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纔想起自己哭着睡着了。
慕寒川
咚
又是一聲,像是從樓梯上滾下去的聲音。
餘笙這次聽得分明,將被子撿回牀上,正要下牀,就聽到腳步聲響起。
比往常要沉重許多,而緩慢許多,但她卻輕易的聽出來,那是慕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