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槍 >第495章 以和爲貴
    高非心裏很清楚,正常方式通知曲麻子離開,肯定不行,到處都是眼睛,很容易讓事情變得更糟。

    讓鮑水根這種菜鳥去盯梢,被曲麻子察覺是大概率的事,憑他在九宮殿混跡這麼多年,一定會有脫身的辦法。

    至於能不能順利逃走,是一半一半的機會,他跑了,皆大歡喜。萬一他跑不了,高非也只好對不起他了。

    他已經通知了肖文虎,趁着曲麻子還沒有被逮捕,派出槍手準備除掉他當然這是下下策,這麼嚴密監視下,槍手殺了人,有可能自己也無法脫身。

    保密局上海站,情報處處長辦公室。

    徐正勇霍然起身,說道:“跑了”

    陳懷民垂頭喪氣的說道:“是。”

    徐正勇氣得直拍桌子,說道:“一羣廢物”

    陳懷民:“這傢伙很狡猾,找人幫着打掩護,他趁亂跑了。”

    “白癡飯桶”

    “是”

    徐正勇知道,既然曲麻子跑了,幾乎可以肯定買槍的事和共黨有關,而且很有可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陳懷民:“處長,現場抓回來的幾個人,怎麼處置”

    “都是些什麼人”

    “有兩個是九宮殿的打手,就是他們掩護曲麻子逃走,另外一個他自己說是咱們的線人。”

    “誰的線人”

    “高處長的線人。”

    徐正勇心裏一動,說道:“他們在哪”

    “暫時關押在審訊室。”

    “帶我去看看。”

    審訊室內,鐵頭、老蛤蟆、鮑水根,都關在監牢裏。

    徐正勇:“哪個是保密局的線人”

    陳懷民指了一下鮑水根,說道:“就是他。”

    “把他帶出來。”

    “是。”

    一名特務走過去,打開監牢鐵柵欄門,喊道:“鮑水根,出來”

    鮑水根站起身,邁步走出了監牢。

    徐正勇打量了他幾眼,說道:“你叫鮑水根”

    “是。”

    “哪裏人”

    “江蘇淮安。”

    “你是誰的線人”

    “高處長的線人。”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九宮殿”

    “我要求見高處長。”

    “你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能見”

    “我是去監視曲麻子。”

    “監視曲麻子”

    嘩啦一聲,審訊室的鐵門打開,高非從外面走進來,他看了看鮑水根,又看了看徐正勇,說道:“徐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正勇:“我在審訊犯人,有什麼問題嗎”

    高非:“鮑水根是我的線人”

    陳懷民湊過來,說道:“高處長,昨天晚上,鮑水根出現在九宮殿,然後曲麻子就跑了,我們是因爲這個審他”

    高非冷冷的說道:“上司說話,誰允許你插嘴了,還有沒有點規矩”

    陳懷民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退到一邊。

    徐正勇:“鮑水根說,是你派他去監視曲麻子,有這回事嗎”

    高非:“沒錯,是我派去的。”

    徐正勇:“監視曲麻子有情報處的人,你爲什麼還要派人”

    高非:“徐處長是在審訊我”

    徐正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敢,不敢,就是隨便聊聊。”

    高非:“對不起了,公務繁忙,恕不奉陪了鮑水根,跟我走”

    鮑水根有了仗恃,跟着高非就往外走,陳懷民看了徐正勇一眼,見後者沒有任何表示,只好眼睜睜看着他們走出審訊室。

    徐正勇在老滿油坊事件中,因爲竊聽了高非辦公室,還擔着通風報信的嫌疑,這個把柄一直在高非手裏攥着。

    要是真捅到上面,就保密局“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徐正勇很有可能受到處分,或者是降職使用。

    出於這方面考慮,徐正勇對高非多少有些忌憚,他不敢把兩個人關係搞的太僵。

    韓三從樓下來,迎面正遇見高非和鮑水根,他連忙打着招呼:“處長。”

    高非:“韓三,你帶他到我辦公室等着,哪也不準去”

    韓三:“是。”

    高非上轉身來到站長室,伸手敲門,“篤篤,篤篤。”

    屋內傳來王芳雄的聲音:“進來。”

    高非推門走了進去,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怒氣衝衝,然後還要裝着隱隱不發的樣子。

    王芳雄正在看報紙,等了幾秒鐘,沒聽見動靜,他擡頭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了這是”

    高非:“站長,徐處長太過分了吧”

    王芳雄放下手裏的報紙,說道:“彆着急,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非沒有坐下,站在王芳雄辦公桌對面,說道:“我派人監視曲麻子,是擔心情報處有疏忽的地方,我這邊也能有人補上。誰曾想,因爲曲麻子逃走,徐處長竟然審訊我的線人他有什麼權利審訊我的人”

    王芳雄:“徐處長審訊你的線人,或許是出於工作方面的考慮,你不要太多心了。”

    高非:“站長,我覺得他還是在暗地裏調查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請您允許我,把老滿油坊的案子上報總部,請毛局長斷一個忠奸”

    王芳雄站起身,笑着說道:“高非,別想的太多,沒有那麼嚴重。”

    高非:“我也想和徐處長和睦相處,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步步緊逼,我要是還一味忍讓,是不是覺得我高非好欺負站長,我心向黨國,對上司忠心耿耿,什麼都不怕,最怕自己人在背後放冷槍”

    王芳雄點點頭,說道:“是啊,任何一個團體,最怕的就是內訌這樣吧,你先回去,回頭我跟徐處長說一說。”

    高非:“站長,我醜話說在前頭,他這是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三次,我是絕不會再容忍退讓”

    說完這句話,高非轉身走了出去。

    十幾分鍾後,徐正勇被王芳雄叫來站長室。

    “站長,我真的不是在調查他,他平白無故的派人去監視曲麻子,趕巧昨晚曲麻子逃了,我審一審還有錯嗎”

    “派人監視曲麻子這件事,他已經解釋過了,他是擔心你的人辦事不力好像也被他說中了竊聽器的事,你確實做的過了頭,現在又審訊他的線人,他能不多心嗎”

    “那您說我該怎麼辦難道跟高處長沾邊的人,以後我連查都不能查了”

    “方式方法,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注意方式方法就比如這個鮑什麼”

    “鮑水根。”

    “哦,對,鮑水根。你可以暗地裏調查他嘛,有什麼必要一定要大張旗鼓的審訊你和高非是我的左膀右臂,是上海站的支柱,你們要是矛盾不斷,站裏還怎麼開展工作”

    “我聽您的。”

    “正勇,永遠記住一句話,對待自己人要以和爲貴”

    “是”

    “不是說還抓了兩個人嗎加緊審訊,說不定在他們身上也能找出線索。”

    “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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