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一路往雲京而去,除了駕車的車伕以外,閔掌櫃還給她安排了個侍女。

    這侍女叫縷蝶,和之前季非夜見過的縷月和縷星一樣,應該都是經過良好訓練的女子,身手能力都很好的那種。

    若不是有縷蝶在,就是孟初冬,估計也不放心讓季非夜一個人前往雲京。

    這一日上午,縷蝶就出去打聽大雪過後這山道的情況,想確定一下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通行,她能看出來季非夜已經有點焦急了。

    等她去前面探了路回來,就發現驛站比往日有些不同,外面停了好幾輛馬車,拉車的馬匹毛皮油光水亮,就是精神略差,怕是在這大雪天氣裏走了許久,疲憊了。

    在馬車附近不少人在上上下下的搬着東西,那些東西在縷蝶眼中,只消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富貴人家使用的。

    縷蝶心中一動,往驛站裏面走過去,就看到驛站門口有個人,裹着藏藍的棉袍,正站在那裏指揮着衆人搬東西,而那些東西,正在往她們之前住的那個小院搬過去。

    因着天氣太冷,那人每次說話都會呼出一口白氣,很快他看到了縷蝶,目光卻無任何變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小心點,別碰着了,這些東西打了一件,拿你們的命都賠不起!”

    當下,那些搬東西的人更加仔細小心了。

    縷蝶目不斜視的走進了驛站,正好遇到了在一旁唯唯諾諾的王呈,就上前問情況。

    “王大哥,這是什麼情況?我家娘子現下在哪兒?”

    王呈苦着一張臉,他一個小小的驛丞,季非夜自己主動要搬,他能拿人家有什麼辦法?

    幸好季非隨身行李不多,她和王呈兩個,來回兩趟就搬好了。

    結果明明這邊都騰出院子了,那兩公子小姐還是冷着臉站在那裏,彷彿是怪罪他耽擱這麼多時間,才叫他們還在外面挨凍。

    王呈的目光往廳堂裏一角瞥了瞥,卻是不敢多說什麼,“孟娘子已經搬到上房去了,就在二樓,縷蝶姑娘要過去嗎?”

    縷蝶的目光不經意的在那兩人身上飄過,心下了然,便點點頭,“那我去看看我們家娘子。”

    到了樓上,縷蝶先敲了門,等裏面傳來了季非夜的聲音,這才推門而入。

    許是這屋子才收拾出來的,裏面的炭爐燒了沒一會兒,這空氣裏沒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反而透出一股溼冷的感覺來。

    縷蝶皺了皺眉,“孟娘子,咱們不必怕他們的。”

    她並不贊同季非夜一直這樣低調,遇事先讓三分,季非夜手中持的雖是定國公的手書,但是實際上卻是晉王的客人,晉王並不是什麼閒散王爺,他手中握着實權的。

    滿雲京的權貴見到晉王,誰人敢不尊敬?又有誰人敢放肆一分?

    沒道理他邀請的客人,在外面卻要被那勞什子侯府的世子壓一頭,還只是個世子呢!

    季非夜只是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低調些就好,再說了,他們若是一直如此,總有一天要踢到鐵板的。”

    她纔沒興趣當那個鐵板,真正的鐵板不疼,她被踢了可覺得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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